“为什么？快抢救啊！”春妮疯了一样抓着主刀医生摇晃。</p>
“同志，你冷静些！姜排长已经牺牲了！”主刀医生难过道。</p>
陈明生只觉得五雷轰顶，整个人呆住！</p>
“不可能！我师父好好的，你们快给她止血啊！快啊！”春妮哭喊道，双手不停地捂师傅身上的大血洞。</p>
血在慢慢凝固，姜妍的脸色已经灰白，身体在慢慢变冷。</p>
“师傅！师傅！你怎么这么冷？怎么这么冷？”春妮抱着冰冷的师傅，泪水模糊了双眼，抓起床上的棉被给姜妍裹上。</p>
“小妍！小妍！”陈明生抱着姜妍失声恸哭。</p>
刚才开完会，陈明生追出去把姜妍堵在角落，缠磨她，问她何时领证?</p>
直到姜妍吐口回去就领证，陈明生才放她走。</p>
在指挥部收拾东西的时候，陈明生还美滋滋的想着回去路上找机会请个假，去姜妍家拜访岳父岳母，正式提亲，谁知转眼喜事变悲事?</p>
早知道，就该一直缠磨她，不放她走，是不是就可以避开这飞来横祸?</p>
陈明生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早知道…</p>
“你是谁？抢我师傅干嘛？”春妮一把推开陈明生，谁都不许抢她师傅。</p>
陈明生死死抱着姜妍不撒手，春妮边哭边踹，不许旁人靠近她师傅。</p>
“滚，你们都滚！不许你们碰我师傅！”有战士抬着担架要拉走姜妍，春妮挥舞着双手，不许他们靠近。</p>
“春妮，你冷静些，他们是给姜排长清理遗体。”军医劝道。</p>
“不行！我师父是女人，我给她清理！”春妮回绝。</p>
“小妍是我妻子！该我给她清理！”陈明生进来，声音嘶哑。</p>
刚才跑回去，在弹坑附近找到姜妍被炸飞的残肢，不能让妻子残缺不全的走。</p>
“她是我师傅，凭什么跟我抢！”春妮冲着陈明生大吼。</p>
“好吧，你给她清理！”最终陈明生让步。</p>
春妮拿着温水打湿的毛巾，轻轻给师傅擦拭身体，眼睛哭得红肿。</p>
姜妍是她的师傅，也是她的大姐姐，像母亲一样照顾她。</p>
姜妍于她亦师亦友亦母，姜妍牺牲了，春妮的指路明灯没了，人生失去了方向。</p>
“师傅，我轻轻的给你缝上，要是疼了，你吭一声！”春妮拿着军医给的缝合线，一针一针将断掉的手臂、腿接起来。</p>
缝完后，缠上纱布固定，再换上一套干净的军装。</p>
“师傅，只有雪花膏给你抹上！”看着师傅灰白的脸，春妮愧疚道。</p>
陈明生默默流着泪，握着姜妍的手，“小妍，你走了我怎么办？”</p>
心心念念了好多年的女孩，即将成为自己的妻子，却天人永隔！</p>
那一年，刚提为排长的陈明生派往内地征兵，那一次要招十个女兵。</p>
姜妍是公社和知青点共同推荐的，瘦瘦的女孩，眼里闪着坚毅的光芒，在一众女孩中是那么耀眼。</p>
陈明生怦然心动！</p>
但看着美丽的女孩，陈明生总算自惭形秽，成为战友多年，每次见到姜妍就面红耳赤、慌里慌张，特别笨拙。</p>
要不是春妮戳破，自己不知何时才能追上女孩，明明都走了99步，贼老天却在最后关头收走了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