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你，也想杀我，那我岂不是死了千千万万次了！”苻生不顾身上流血，继而道，“你可知道，邓羌命死士来取我性命，从不能近身，你能刺我这一刀，纯属侥幸罢了。”</p>
鱼歌看着他，开口问道：“你想怎样？”</p>
苻生时隔多年再次听见鱼歌声音，一时恍若梦境，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说：“想怎样？血债，当然是血偿！”说着，拿起手边的短刀就朝鱼歌刺了下去……</p>
宫外，苻坚问王猛，“我欲举大计，却有没了兵权，该如何处之？”</p>
王猛答：“孟子曰：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亲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顺之。天降神谕，草付应为王，公子如今欲举大计，自是有贵人相助。”</p>
苻坚正纳罕，只见邓羌走了进来，对苻坚抱拳道：“东海公可还记得，曾经邓某人曾说过，东海公若何时想举大计，我邓某人绝对鼎力相助，毫无怨言！”</p>
苻坚正奇怪，邓羌继续道：“我那两百多弟兄，蒙东海公接济，才不至于饿死，皆表示愿意为龙骧将军出生入死，还望将军不嫌弃才是！”</p>
苻坚听着这话，只问：“邓兄的两百了，加上我府上的府兵，也才区区三百人，这三百人，如何杀暴君，举大计？”</p>
邓羌看着王猛，王猛道：“三百人，足矣！”</p>
皇宫之内，鱼歌被苻生制住，往身上扎了两刀，刀口浅，不至于毙命。只见苻生呆坐在一旁，说：“你既然肯入宫来，自然是不怕死的，我杀了你，岂不是成全了你？你这人，为了报仇，连自己都不放过，也算个狠角色，朕喜欢。”</p>
鱼歌双手被束缚起来，并不答话。</p>
只听苻生自顾自说：“既然朕喜欢，你便有多活的机会，来，为朕鼓琴！”</p>
鱼歌不从，被侍卫架住，走到琴前坐好。鱼歌本欲挣扎，一了百了，忽然想起还有要务在身，顿时不敢硬来，只好端正坐好，不管手上的血流到弦上，声声弹拨起来。</p>
苻生听着琴声，又想起曾经鱼歌与苻苌苻坚梁怀玉来，想起梁怀玉，苻生心中满是悲戚，他爱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深爱着她，可是却也是他亲手了结了她。</p>
那年春围猎马，他记得，他匆匆赶到马场时，只见梁怀玉与诸公子赛马，毫不服输，拔得头筹。他为她精湛的技艺折服，可是他的心，那时还在鱼小妹和苻苌身上。</p>
后来，她与他们交游，邓羌常常会到自己面前提起她，他当时正洗马，对邓羌说：“你莫要迷恋这女子，你难道看不出来，她与苻苌等人交好是另有所图？”</p>
再后来，他气不过梁怀玉这样一个他心底认为的从来都是男子心性的女儿家竟然会为一个喜欢的少年郎殉死，决定娶她为妻。</p>
他和她，本无缘分，本无缘分。</p>
若是他没有娶她，那该多好？若当初自己没有想要横刀夺爱的心思，让她和邓羌一起双宿双飞，浪迹天涯，那她也不至于不快乐，也不至于死。</p>
若他没有听信“鱼小妹”所说的，三羊五眼的谶语是假的，他没那么较真，她也不至于为了她家人与他反目成仇，以至于被杀。</p>
苻生想着，命人抬了酒上来，又堪堪喝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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