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歌与云兮站在高处，衣衫单薄，只觉得冷，冷得清醒。看着秦宫内乱成一团，看着苻坚等人直接进了苻生寝宫，看着苻法逐渐占领了整个皇宫，黎明慢慢近了，鱼歌问云兮，“你说，苻法和苻坚，谁会做皇帝？”</p>
云兮看着冷的发青的鱼歌，只觉得心疼。没有答鱼歌的话，说：“女郎，我们回去吧。”</p>
鱼歌问：“回哪儿？”</p>
云兮语塞，只说：“女郎，咱们出宫吧，远离这是非之地，可好？”</p>
鱼歌有些怔怔，道：“出宫？”出宫了我们就能好好活着呢吗？出宫了，这满身满心痛彻心扉的往事就能忘却了吗？这早已毁掉的一生，要用什么才能修补得好？出宫了，真的就能当什么都不曾发生过那样，可以安然过一生？</p>
她此生的愿望已经了了，活着这件事她也没什么好奢望，这一生，就这样吧，她本不属于这世界，也该回去了。</p>
“你是谁？”</p>
“我是远山上的一只游魂野鬼。”</p>
她还记得，最初到这个世上时，那老道问她。</p>
她本是远山上的一只游魂野鬼，能到这世上走一遭，已是知足了。</p>
鱼歌笑了笑，把手上的国玺交给云兮，道：“你把这国玺，给苻坚或是苻苌，你也就成了有功之臣，往后你的日子，终会有人护着，不会太难过。”</p>
“女郎……”云兮正欲说什么，鱼歌没理会，只听云兮继续道，“这是女郎费尽千辛万苦才得来的东西，云兮不敢。”</p>
鱼歌笑，说：“去吧！”</p>
独自坐在高台上，忽然听见一声——“鱼歌！”</p>
鱼歌认得是苻坚的声音，心底震惊，整个人止不住颤抖起来。指着苻坚道，“你……你别过来！”</p>
苻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看着鱼歌身上衣裳单薄，染了血，好不狼狈。</p>
“郎主，往后，作何打算？”</p>
姚苌想起那个将兄长姚襄斩于马下的少年，怒得青筋暴起，恨恨道：“杀苻坚。”</p>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苟同。</p>
宫内，苻生搂着“哑女张三”走在花园中，声声道：“既如此，朕明日就杀了苻法与苻坚二人。”</p>
鱼歌跟在身后，听得胆战心惊。偷偷退出随行队伍，潜入苻生行宫中，处处翻找起来，她要找到虎符，她要找到令牌，这样她才能真正牵制苻生，让苻生身边的人听她号令，这样她才能出宫去，告诉苻法和苻坚，尽早防范苻生。</p>
当鱼歌正翻找着东西时，忽然四五把剑驾到肩膀上，鱼歌一动不敢动，只听身后响起苻生的声音，“鱼小妹，你是在找这个吗？”</p>
说着，赫赫然向她亮出了虎符，只见苻生嘴角挑起一抹不屑的笑，一步步走回座位上，居高临下看着她，说：“你真当朕是傻的吗？你真当做朕不知道身边的人是个假的，而真的就尾随在身后？”</p>
鱼歌不语，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