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都不愿意被人暗中盯着。</p>
恐怕皇帝本人也不愿意。</p>
方栋好奇问道：“如何监察？”</p>
王七道：“很简单。假如你想看看张大人是不是个好官，就派一个眼中人去盯着张大人，看他一天跟什么人见什么面，说什么话，有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没人会提防这么一个蚂蚁大小的眼中人，就算想提防，也提防不住。所以，咱们的监察盯梢无往不利。”</p>
他倒是越说越兴奋。</p>
方栋却无动于衷，问道：“做这种事情太危险了，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p>
王七道：“好处？我也说不上有什么好处。这些大官知道皇帝拥有深不可测的手段盯着他们，掌握他们的一举一动，他们就算要为非作歹也会收敛一点，咱们老百姓的日子也会好过一点，这就是咱们的好处吧。”</p>
方栋突然变了脸色，怒道：“监察百官？我看你是想敲诈百官！我正想谋个官身，缺一个投名状，你倒是送货上门。来人，把这个乱臣贼子绑起来！”</p>
眼下看来，这方栋不是跟王七站在同一边的！</p>
古人云，切忌交浅言深。王七和方栋仅有数面之缘，却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的确欠妥。</p>
王七倒是丝毫不慌，反而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p>
方栋冷笑道：“你笑什么？拖延时间么？你这种人才是乱臣贼子。如今吾皇乃真龙天子，文武百官都尽心尽力辅佐，你却挑拨君臣关系，是何居心？我看你是图绝人派来的奸细！把你扭送官府，少说能换来一官半职！”</p>
王七浑然不惧，盯着方栋的眼睛，说：“我不相信你是这种卖友求荣的人！”</p>
方栋睫毛的小人钻进了眼睛当中。</p>
他冷笑道：“我跟你很熟吗？为什么你会觉得你是我的朋友？年纪不小，却这么幼稚！”</p>
王七道：“因为眼中人是你最大的秘密。你没有跟别人说，却跟我说，足以证明你对我的信任。你信任我，我也信任你。所以我把灵台郎的工作职责和我的所思所想都给你交代了，希望和你一起为天下百姓做点好事。因为你我也是天下百姓中的一个，所以也是为我们自己做好事。”</p>
窗外已经来了好几个家丁，即将要破门而入。</p>
方栋突然喝退了他们，微笑道：“王兄啊王兄，不再是当年的吴下阿蒙！老实说，我也有这样的想法，只不过一直拿不定主意。就算我能自由控制二十个眼中人，能盯着二十个位高权重的大官，搞清楚他们的人品和官品，又能如何呢？我总不能满大街上说张三是个好官，李四是个贪官，王五是个狗官。”</p>
王七松了口气，道：“你只是缺少一个渠道而已。”</p>
方栋道：“正是如此！你们灵台郎可以直达天听，可以直接给皇帝上书，不必担心大小官员从中作梗。所以我也想跟你合作。刚才只是一番试探而已。而且在你来我家之前，我已经派了两个眼中人分别盯着你和邓无影，且听你们的一言一语。我知道你们的为人了，所以才敢交心。只不过你们都没注意到而已。”</p>
“也就是说，你有十个眼中人？”</p>
“不，我有二十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