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茂啊,快坐。我们俩应该有十几年没见了吧,来尝尝我这凉州的美酒,这可以从西戎送来的佳酿。”</p>
说着,裘玠就让旁边的一名歌姬把桌上的美酒端到程茂面前。</p>
程茂此时哪有心情喝酒,他坐立不安地说:</p>
“裘大人,您看战事紧急,您何时发兵。”</p>
裘玠看程茂不肯喝酒,脸色变得难看,他挥手打翻了桌上的酒瓶,青瓷酒瓶从桌上滚落下来,摔碎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站在旁边的婢女、舞姬吓得跪倒在地上。</p>
程茂觉着此时他坐着不太合适,站起来屈伸向裘玠再次请求道:</p>
“裘大人,您见谅,程某现在真是无心喝酒,青云山上的将士们,还等着我们,请您快快发兵吧。”</p>
裘玠把玩着手上的一枚琥珀色戒指,漫不经心的说道:</p>
“发兵,程将军,你这可是在说笑了。不是裘某不愿发兵,只是你瞧瞧这凉州城,荒凉偏僻,沙尘漫天,你别说军队,百姓们都跑的跑,逃的逃,我还真是无兵可发。”</p>
程茂知道想要向裘玠求得援兵,绝非一两句话就能做到,他把心一横,单膝下跪。</p>
“裘大人,如果慕容将军以前有什么地方得罪过您,我在这里替他向您赔罪。但现在不止将军,还有六千慕容军被围困在青云山,情况万分火急,晚到一步,后果将不堪设想,请大人发兵吧。”</p>
他把头重重地磕在地上。</p>
站在一旁的慕容月急了,她想把程茂拉起来,可她怎么也拽不动。</p>
“程叔,你干嘛,快起来。别给这样的小人磕头,我们去别处,不要找他借兵。”</p>
程茂抬头,呵斥住慕容月:</p>
“月儿,不得无礼,快跪下,向裘大人请罪。求大人发兵,救你爹。”</p>
慕容月一脸震惊的看着程茂,她不明白程叔为什么要对那个可恶的男人这么低声下气,她想离开这里,但她又隐约感觉到凉州是救父亲的最后希望。</p>
她强忍着愤怒,跪下哀求:</p>
“裘大人,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冲撞您。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发兵救救我爹。”</p>
裘玠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跪在地上的那个小士兵,问道:</p>
“你爹,你是慕容炎的孩子。”</p>
他离开美人榻,走上前,右手用力捏住慕容月的下颚,眯着眼睛观察许久。</p>
“嗯,倒是长的跟那老匹夫颇为相像,你想让我救你爹。”</p>
慕容月被捏着下巴,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力地点点头。</p>
裘玠放开慕容月,回到凉亭中,拽起跪在地上的一个舞姬中,一把搂在怀里,挑逗着她。</p>
“小小娃倒是长的不错,跟我这舞姬不相上下。”</p>
“你。”</p>
程茂听到这话,怒气冲天,他蹭的站起来,握紧拳头,向上前揍他。</p>
慕容月拉住程茂,摇摇头。</p>
程茂平息怒火,低声下气说道:</p>
“裘大人,西戎犯我大周,您若能发兵相救,于您也是功劳一件,您又何乐而不为呢。”</p>
“哼,不敢当,慕容军的功劳,我可不敢领,你还是找他人吧。”</p>
说完,裘玠拥着舞姬,转身离开凉亭,向内院走去。</p>
“把他们轰出去。”</p>
亭外的侍卫得到大人的命令,向前准备把程茂和慕容月轰出去。</p>
不甘心的慕容月急忙站起来,挣扎着想上前理论,被程茂一把拽住。</p>
“月儿,没用的,我们回去吧。”</p>
“程叔,可是。”</p>
她着急的想哭。</p>
“走吧。”</p>
慕容月强忍着泪水,绝望地离开凉州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