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咱们换一处地方，别在这里待着，免得总受人家的气！”</p>
冬梅想不通，明明是齐家人指望着冷家，怎么反还欺负上自家小姐了。</p>
冷素雪笑着弹了弹她的脑袋，轻笑道，“这定不是舅父的意思，妇人不懂事，只觉得我抢了齐家的当家权，使点小手段，也是正常的。”</p>
冬梅还是不懂，“冷娘娘那般受宠，姑娘何必来操他齐家的心。”</p>
“我与舅父血脉相连，若不是大表哥去得突然，舅父怪罪舅母，我也不必当这个家，”</p>
“我冷家只有两个女儿，阿姐入了宫，偏我生得这幅模样，不吓着人就不错了，如果宫外的母家分裂离心，对宫中的贵妃娘娘不利，这事微不足道，却是我仅能为阿姐做的。”</p>
“小姐……”冬梅心生愧疚，“是我蠢，你别再提这些事，免得又伤了心。”</p>
冷素雪轻笑道，“你这丫生，心思单纯天真，脑子里面没那些弯弯绕绕的，在我跟前放肆些也就算了，有外人在的时候，切记不可多言。”</p>
用好了膳，冬梅把暖榻给铺好，冷素雪被冬梅缠着给她念书。</p>
“惜琴给我念书，你反倒要我给你念书，好一个倒反天罡。”冷素雪无奈道。</p>
冬梅蹲在塌旁，笑嘻嘻地给冷素雪捏着腿。</p>
没一会，惜琴回来了，抱了一大摞的盒子，冬梅见到后马上前去帮忙，“你这是把谁家的库房给搬了吗？”</p>
惜琴笑道，“他倒是想。”</p>
“我赶老爷也在的时候进去送的燕窝，他问我什么，我便答什么，这些人参阿胶都是老爷给的，还说晚上叫小姐去他那边吃饭，我说我做不得主，得问问小姐身子舒不舒适。”</p>
冷素雪哼笑一声，让惜琴都收起来。</p>
小宝跟韦大在齐府吃过午饭，齐俊才送她出门。</p>
“下次我再请你过来做客，咱们去暖榻上用暖玉棋子下棋，要是怕损坏而不用，那才可惜呢，你说是不是。”</p>
眼看都出来好一段路了，小宝站住道，“要是再有牛乳桂花糕，也不是不可以，你别再送了，再送就要送到我家了。”</p>
“点心而已，算不得什么贵重的东西，我下次叫厨子给你做荷花杏仁羹，”齐俊才有些可惜道，“要不是下午父亲要考我功课，我肯定同你一齐去棋馆玩耍。”</p>
“明天我还在棋馆，想下棋来找我就是。”小宝挥了挥手，跟韦大一起离开了。</p>
齐俊才一转身就同阿旺说道，“等下让厨子做些牛乳桂花糕，给云姑娘送过去。”</p>
小宝跟韦大回到棋馆，宋月华笑着问她那个玉棋子稀不稀奇。</p>
“挺稀奇的，”小宝又道，“他们家的牛乳桂花糕也挺好吃，听说是用鲜牛乳做的，一块一块，又香又软，入口缠绵，奶味十足，还有桂花的香味，可谓是点睛之笔。”</p>
宋月华，“……”</p>
晚间。</p>
小宝正在跟俞多才下棋，阿旺拎着一食盒牛乳桂花糕送到了棋馆。</p>
“这是……”</p>
宋月华知道阿旺是齐俊才的小厮，但她还是想问问。</p>
阿旺笑道，“我家二爷见云姑娘喜欢牛乳桂花糕，于是打发人多做了些送过来。”</p>
“齐少爷客气了。”宋月华笑了笑道。</p>
等到阿旺走后，宋月华把小宝叫过来，无奈道，“我让徐吉帮我去买几包百花饼，礼尚往来，你回赠给他吧。”</p>
小宝拿起一块糕点递到宋月华的嘴边，“阿姐你快尝尝看，这个可好吃了。”</p>
做得精致闻着也香，味道自是差不了哪里去。</p>
“明天齐俊才过来，我让他以后不要再送了。”小宝咬了一口道。</p>
宋月华叹了一声道，“你们若是交好，几块糕点而已，收下也无妨，总归是能还回去的，太过贵重的东西就别收了，你若实在想要，同阿姐说，阿姐来想办法可好？”</p>
小宝笑眯眯地直点头，“那我后天也想在棋馆……”</p>
“不行！”</p>
“阿姐……”</p>
小宝撒娇，宋月华直接摆了下手道，“阿姐也不是万能的，给你两天假已经是足够，再多的你也别问了。”</p>
小宝，“……”</p>
次日齐俊才又在棋馆跟小宝下了一天的棋。</p>
当天晚上，宋月华跟韦大就带着小宝回了村子。</p>
又过了几日，宋月华来到棋馆，在村里的这几天，她心里还惦记着朱文言跟朱平安的情况。</p>
这两兄弟看起来一个比一个轴得很。</p>
正好汤圆挑着货担过来店铺歇歇脚，宋月华同他打听朱家兄弟。</p>
汤圆喝了碗茶水，挑着担子带她过去看，原本朱家的肉摊子还在原处，高娃子在后面分肉，朱平安在前招呼客人。</p>
“朱文言上哪里去了？”宋月华问道。</p>
汤圆指着猪道，“你以为这猪哪里来的，能弄到这些猪，咱大哥可是出了不少力的。”</p>
“这个臭小子，”宋月华骂道，“叫他给我弄几只猪崽，二话不说就拒绝了我，结果这种大猪他都能弄来……”</p>
看到宋月华生气的样子，汤圆意识到自己多嘴了，只得找补。</p>
“大哥说了，宋姐姐要的猪崽就叫他们三个自己想办法。”</p>
“哦……”宋月华幽幽道，“原来留我是练手用的。”</p>
汤圆，“……”</p>
说多错多，汤圆随便找了个借口挑起担子就溜了。</p>
宋月华靠在不远处的树下看了一会，见这两个小的干得有模有样的，也就放下心来。</p>
正准备回去的时候，就见几个旁边肉摊的人走了过来，捏着猪肉大声道，“这肉是前天的吧，我看怎么不够新鲜？”</p>
朱平安一时紧张，嘴里不敢说话，高娃子拎着割肉的刀，一言不发的站在朱平安的后面，盯着面前来找茬的人。</p>
“小东西，你什么意思，老朱家什么时候多出了你这么个野崽子？”</p>
那人也抽出自己后腰上的切肉刀一把拍在案板上，瞪眼道，“谁家做这案板买卖没几把割肉的家伙什！毛都没长齐，你想吓唬谁呢！”</p>
几人一时间剑拔弩张。</p>
朱平安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开口道，“南叔说笑了，我从出生就瞧着猪肉，这么些年哪里会分不出猪肉的好坏，我爹要知道自己的招牌被我搞砸了，那不得打死我去。”</p>
“你爹有那命回来吗？”</p>
南屠夫半分不屑两个黄毛小子，继续挑衅道，“谁不知道你们一家子奸细，同敌国人的人扯上关系，奸细卖的肉，我倒是看看有谁敢吃，真不怕人下了药嘛，要是……”</p>
“一大把年纪，欺负小孩，你怎么好意思的。”张如山从人群中钻出来。</p>
宋月华捏紧的石头又松了松，看向说话的张如山，这小子但凡再出来晚一些，她就要出手了。</p>
“你又是哪来的毛头小子！”南屠夫恶声恶气道。</p>
“张秀才！”</p>
宋月华大喊一声，跑了过去，她是真怕张如山被打，忙问道，“温师爷在天元棋馆等着您呢，怎么就跑到这里来了。”</p>
张如山指着高娃子道，“自家兄弟被欺负了，我哪里有心思下棋。”</p>
“哪个不长眼的，敢动您家兄弟，”宋月华故作惊讶道。</p>
边上的南屠夫不太相信。</p>
张如山哼了一声，没有回答，只走到南屠夫面前道，“无故诽谤他人者，仗十棍，以示儆戒。”</p>
“什么诽谤，我说的事谁人不知。”南屠夫明显有些慌乱了起来。</p>
张如山继续道，“我张如山以秀才之身为民伸冤，写状纸，平冤情，价格公道，民叟无欺，如今住在东街尤府，从我口中之言，一切皆有律法可依，你若不信，我们去到县令爷面前，看看我说得可有假话。”</p>
宋月华，“……”这广告打得，太突兀了。</p>
南屠夫往后退了几步，大声道，“谁要同你浪费时间，老子的买卖还做不了做。”</p>
话音刚落，南屠夫落荒而逃。</p>
张如山听到宋月华的啧啧声，自然知道她是何意，只笑道，“刚刚宋东家那声天元棋馆，我也是听得真切的。”</p>
宋月华，“……”</p>
后面的高娃子拿过刀，继续过去分肉，朱平安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我一直以为卖肉只要把肉摆到案板上，说笑间就能卖完，真没想过竟这么不容易。”</p>
宋月华安慰道，“生意慢慢做不要着急，你们现在傍上了张秀才这么大一条腿，做生意也算是有了靠山，对付一般的恶徒，要是吓不住就跑，张秀才解决不了的事，再来找我。”</p>
张如山转过头去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宋月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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