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瑶病一好就被送出了赟王府,前往南郊小院。一切正如李宸绍所说,一间不大的竹屋,院子里种着郁郁葱葱的青竹,屋里摆着长琴,床边是书架,屋子里带着淡淡的竹香,胭脂打着瞌睡煮茶。</p>
胭脂一看见清瑶就扑了过来,眼泪鼻涕糊了清瑶一身,“姑娘可来了,胭脂在这都等了好几天了。”</p>
主仆二人寒暄了几句,“姑娘,殿下何时让你入府,我们是不是可以跟朝颜姑娘复命了?”</p>
胭脂的话让清瑶从不切实际的幸福中清醒过来,这几日的嘘寒问暖,清瑶几乎忘了自己是怎么离开宿柳楼的,清瑶握了握拳暗下决心,当晚便去了宿柳楼朝颜的房间。</p>
“那药的药效刚刚衰退一点,怎么就到我这了?”看着清瑶衣衫单薄,朝颜给清瑶披上一件外衫。“李宸绍将胭脂都赎出去了,你的动作倒是比我想象的还快。”</p>
清瑶从朝颜的妆奁中拿出一支金簪,在自己手腕深深一划,鲜血迅速溢出,朝颜按住清瑶的手腕,“你做什么?”</p>
清瑶推开朝颜,任由鲜血涌出,“挑断我的手筋,留下我的舌头,我想干干净净地跟着王爷。”清瑶又迅速在右手划了一道,沾满鲜血的金簪缓慢而坚定地上移,清瑶樱口微张,“朝颜,谢谢你多年来的照顾。”</p>
朝颜一巴掌打在清瑶手上,金簪被打飞了出去,发出“锒铛”脆响,失血过多的清瑶歪倒在地不住发抖,脸变得煞白,“留着你的舌头,回去跟你已有王妃的王爷说情话吧!”朝颜怒喝道。</p>
清瑶缓缓站起,草草裹住双腕,“清瑶在此立誓,若我说了不该说的,就让我爱者别离,一生孤苦。”清瑶用指尖蘸了血在额头划了一横。</p>
清瑶撑着地勉强站起来,鲜血滴滴答答,朝颜紧紧盯着不住地颤抖的清瑶,直到清瑶哆嗦着手想要开窗,“云晚,”朝颜放柔了语气,“送清瑶回去。”</p>
从房梁上跃下一个周身红衣的纤瘦女子,那纤瘦的身形与红木房梁融为一体。被称为云晚的女子撕了一段纱幔将清瑶流血的双手包扎起来,系在了一起,然后拎着被包好的清瑶从窗口离开,消失在了夜色中。</p>
朝颜看着满绣牡丹花的地毯上两三点暗红的血迹,苦笑着坐下来,“女之耽兮,不可说也。清瑶,你是会后悔的。”</p>
惠妃听着满城风雨,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只是李宸绍已然立府出宫,再想见他便不容易了。</p>
“桃夭,想想办法,”惠妃抓着桃夭的手,“绍儿要是再这么堕落下去,皇上发了怒,将绍儿赶到什么荒凉之地就不好了,快,快想想法子。”</p>
桃夭的手被捏的变形,她忍着疼安慰惠妃,“娘娘别忧心,王爷只是一时钻了牛角尖,,过些日子想开了就好了。”桃夭趁着惠妃手松了些抽出手,“况且还有梅蕊在王爷身边呢。”</p>
“快,召梅蕊进宫。”惠妃迫不及待道。</p>
梅蕊来的极快,还不过一刻多些的功夫就到了养德宫。惠妃细细询问了李宸绍的内帷之事,梅蕊面露难色,“王爷确实销了一个青楼女子的籍契,却并未将她收房,只是收留她在府中养病,病好了已经打发出去了。至于酗酒狎妓,王爷确实多饮了几杯,只是命青楼女子奏乐相陪,不曾轻浮调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