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换了件海棠色窄袖衣裙，长发高高束起，只斜斜簪着一只长簪。</p>
李宸纶正在院子里打转，衣角染了污雪一圈黑。</p>
“李宸纶，你就打算这么去校场啊？”秦歌抱胸倚着门框上下打量李宸纶。</p>
李宸纶摆了个自以为很是倜傥的姿势，骄傲道：“棠棠喜欢。”</p>
“行行行，那就这么去吧。”秦歌抱胸走到李宸纶身边，径直越过他往外走去。</p>
及至校场，全场空无一人，白茫茫的一片，安谧而沉静。</p>
秦歌在掌心呵了一口气，慢慢地搓着，“世家贵女入宫能到校场来吗？”秦歌想找个什么靠着，只是入目所及都冷冰冰硬邦邦的，不由得微微蹙眉。</p>
初桃将刚换了炭的手炉给秦歌，秦歌打了个哈欠，靠在初桃身上。</p>
不过半刻钟，就见一个身穿柳青衣裙的女子跑进校场，刚迈入校场又端着规矩莲步轻移，只是乱晃的丝绦和挂住发髻的步摇皆是将女子出卖的彻彻底底。</p>
李宸纶眼睛一亮，朗声唤“棠棠”，操着轻功跑过去。</p>
女子左右顾盼一番，“嘘”了一声。</p>
李宸纶拉着女子的衣袖走到秦歌跟前，眼角眉梢掩不住的笑意，“这是昭和郡主秦歌，这是林氏女公子林修棠。”</p>
秦歌初见林修棠只觉得此女生的实在美丽，瞧着不过十四五岁，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肌肤赛雪，偏生了一对极英气的横眉，瞧着不显柔弱可欺。双颊带着一点风吹的冻红，像是施了胭脂一般，耳垂圆润，垂下一对小巧的珍珠。</p>
这么小李宸纶也下得去手，真是邪恶啊。秦歌想。</p>
“林小姐会射箭吗？”秦歌问道。</p>
林修棠点点头，“在家的时候，兄长教过的。”</p>
秦歌挑了把女子用的朱漆弓，递给林修棠，“这个可以吗？”</p>
林修棠点点头，将手炉递给身后的使女，接过秦歌手里的弓，拉了拉弓弦试力，“修棠谢过郡主。”</p>
李宸纶殷勤地递上有自己标记的长箭，林修棠轻声谢过，拉弓搭箭，脸上全不似方才的活泼娇气，沉静而专注。一道形如鸟鸣的破空声，正中靶心。</p>
“棠棠好厉害。”李宸纶热络地充当气氛组。</p>
林修棠略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一笑，“在家的时候父兄便说，君子六艺不独男儿，女子也当精擅，便粗粗学了些皮毛。”</p>
“棠棠你太谦虚了。”李宸纶笑得连眼睛都看不见了。</p>
林修棠将弓递给身后的使女，“算不得什么。”</p>
秦歌本也想拉弓好好地射几箭，只是略抬一抬手就觉得背后的鞭痕火辣辣的疼，便托辞困乏去檐下坐着去了。</p>
李宸纶看着秦歌远去的背影，“昭和姐姐久病初愈，想来真是困倦，绝对不是不想跟我们玩。”</p>
“我没多想。”林修棠甜甜一笑，“咱们玩吧。”</p>
李宸纶只觉心都乱了，弯弓搭箭，连续数箭皆是正中红心，嘴角压都压不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