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子彦的身体已经到了耽搁不得的地步,秦歌和孟靖康都劝说廖子彦回锦州,说不定还能有一线希望,但廖子彦坚持军人的天命是在战场,硬是要在沙场为自己的一生画下句号。</p>
廖子彦披上甲胄,沉重的盔甲压的他伤处更疼,他系好披风,“好了,你们就别啰嗦了,若是我能死在沙场,也算死得其所了。”</p>
廖子彦点兵十万到城楼下,孟靖康与廖安北为先锋,秦歌后勤。</p>
廖子彦用刀背拍了拍廖安北的马屁股,“你去叫阵。”</p>
廖安北还不知父亲真实的情况,只当是父亲的伤在韩济深的照料下好了起来。他脚步轻快地上前叫阵,八个人扛着攻城木“邦邦”砸在城门上,突然,门开了,八人由于惯性朝前一趔趄,为首的两人被砍杀了。</p>
后边六人火速扛着攻城木向前扫去,扫倒一大片,但他们六人也不可避免地永远倒下了。</p>
廖子彦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就挥手下令进攻。有了昨日的小捷,今日士气还算高涨,双方打得难舍难分。</p>
廖子彦虽受了伤,但在少年游的帮助下并不见掣肘,反而一往无前,弯刀划过他的护心镜,扬起一段火花。廖安北见之大刀砍过去,与廖子彦对战的像是破布袋一样瘫软在地上。</p>
“好小子!”廖子彦朗声夸赞了一句,随后又沉浸入砍杀之中,廖安北受宠若惊,这还是父亲第一次夸自己。但廖安北顾不得欢喜,周围的敌军源源不断,他只能不断的砍。</p>
廖安北在锦州被家里人宠坏了,砍杀了没多会就觉得双臂酸疼的厉害,但他没有后退的机会,他身后是他的父亲,他的父亲正在看着他呢。廖安北只能强撑着一次又一次挥舞着竭力的手臂砍向面前的敌人。</p>
廖子彦像是没有知觉似的继续猛攻,身上几乎血洗一般看不出本来颜色。</p>
此战大胜,鲜卑节节后退,若非廖子彦的身体轰然倒下,廖安北还要率领将士们继续追击。</p>
孟靖康护送孟靖康回营,顾上下马,径直骑着马到了营帐外。</p>
孟靖康搀扶着廖子彦回到帐子里,“不必去叫韩先生了,”廖子彦坐在案几前,流血的手紧紧攥着孟靖康的手,“叫安北回来,”廖子彦口中不断涌出鲜血,“他性子急,有勇无谋,别中了敌军的圈套。”</p>
秦歌打扫完战场才来,只见廖子彦靠着孟靖康坐着,神采奕奕,好似年轻了十岁,只是身上的伤处都不断涌出鲜血,仔细听能听到血液涌出的汩汩声。</p>
“秦歌,”廖子彦招手让秦歌过去,“安北就托付给你和青野了,我相信你们能把安北引入正途。”廖子彦的手重重垂下,狠狠砸在案几上。</p>
廖安北拿着一块纯白的绢帕擦拭着刀上的血,秦歌与孟靖康坐在一边好似有什么话要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始终没人开口。</p>
最后还是秦歌开了口,“安北,方才那几个只是溃逃的残兵而已,招降便罢了,你何苦冲将过去,屠尽性命呢?”秦歌想到方才那几人的死状不由得一阵凄楚。廖安北像是疯魔了一般看着那几人的尸体,那只手臂都剁成肉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