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乃昭和郡主秦歌,速开城门!”秦歌冲着城墙上大喊。</p>
“城门已闭,无诏不能开。”守城的将军回喊道。</p>
“应者可是亲勋翊卫羽林郎将常青常将军?”但听楼上答“正是”,秦歌继续道:“常将军,在下确实是有急事,事关性命,但求将军网开一面。”秦歌顿了顿,城楼上一片沉默,秦歌继续道:“将军且放我入城,明日秦歌自会请来圣旨,若无圣旨,秦歌自会去刑部领罚,绝不拖累将军。”</p>
良久,才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大门缓缓打开一道窄窄的缝,秦歌抱拳后奔马直奔宫廷。彼此宫门已闭,秦歌扯下腰间玉牌高举,“吾乃昭和郡主秦歌,速速开门。”</p>
“实不是卑职有意搪塞,只是宫门夜开须得陛下明旨示下。”</p>
秦歌高高扬起马鞭,在他脸上留下一道血痕,“滚开!”那人抵死不让,却听暗处走出一人,二人交谈了几句,宫门开了一隙,秦歌纵马而入。横贯外宫,只见一人自黑暗中伸出手臂,正色道:“内宫不得纵马,来者请下马。”</p>
秦歌眉头一蹙,勒紧缰绳,马高抬前蹄,竟是从拦路者头顶越过。那人怔在原地片刻,急忙唤人一同追赶秦歌。</p>
秦歌在养德宫门前下马,将颠的七荤八素的严梅君从马上搀扶下来,严梅君下马双腿一软,竟是摊在原地,然后吐了起来,好在庵中清贫,严梅君吐了半天也只是吐了几口酸水。秦歌将严梅君推到李宸绍的床边,“只要你能唤起润华的求生之心,你要什么我都为你求来。”</p>
惠妃一见严梅君就变了脸色,“你还敢来,都是你绍儿才会……”秦歌拉住惠妃的手腕,“只有她才能救殿下,你再吵嚷就等着给殿下料理后事吧。”秦歌眸中的冷冽让惠妃打了一个寒颤,她讪讪地揉着手腕,故作威严道:“若是绍儿有什么万一,我一定会杀了你。”惠妃一甩大袖,转身离去。</p>
秦歌走出养德宫,却见身穿甲胄之人将自己团团围住,秦歌深吸了一口气,“我正要去见皇上,尔等谁与吾同往?”</p>
秦歌站在阶下,身后不远处跪着一个正是阻拦秦歌之人,此人乃为正阳门戍卫杨庆。皇上听了二人的陈白,摆摆手,“昭和虽有违宫令,终是为了老二性命,朕不忍多加斥责,便就遣送回府禁足思过吧。”</p>
“皇上,闯宫已是大罪,更何况郡主奔马长道,惊扰贵人……”</p>
“惊扰了谁?若是耽搁了片刻,老二死了,谁能赔给朕?你说!”皇上甩下一个茶盏,“宫规与吾儿性命孰轻孰重?”</p>
杨庆低下头,捏紧了右拳,“自然是二殿下性命更重。”</p>
打发了杨庆,皇上拉着秦歌坐在台阶上,“朕真的将你骄纵坏了,夜开城门,连闯两道宫门还驰马宫道。”皇上摸摸秦歌的头发,“朕不得不罚你,便就打你二十杖,让你闭门养伤。”</p>
“阿叔不是说禁足思过吗?”</p>
皇上将秦歌抱在怀里,“你也有好些年不曾叫我阿叔了。”</p>
秦歌感到些不自然,从皇上怀里挣扎出来,“阿叔是皇上,君威尊严不可侵犯。”</p>
“歌儿,你不知道,朕多希望你是我的女儿。”秦歌感觉那眼神在沉重的期盼下晦暗不明,好似藏着什么秘密。</p>
“我自幼便在阿叔身边长大,敬阿叔有如父亲。”秦歌一字一句道,“只是秦歌不明,阿叔为何不替皇后与母亲主持公道。”</p>
皇上看着秦歌,好似在看着别的什么人,“朕何曾不想痛快地处置了贼人,让你母亲与皇后安息,只是歌儿你要知道,这世上不是所有事都是想做便能做的。”</p>
“臣女不懂,臣女亦不想懂。”</p>
秦歌杖责二十,虽无人能前往观刑,但是众人都看见秦歌被抬上国公府的马车,心下也平衡些,宫规依旧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哪怕是昭和郡主也不能法外,虽仍有徇私,众人想起明国公的赫赫战功也无人敢多嘴。</p>
执杖的人受了上边的命令,打的雷声大雨点小,不过三五日,秦歌就能下床了。这就在这三五日,宫中传出消息,二皇子已经醒转。</p>
“严姑娘呢?”秦歌端着一碗甜汤。</p>
“没听说什么严姑娘的事儿啊。”初桃接过汤碗,“听说二殿下已经脱离危险了,只消精心调养数月便就好了。”</p>
事情却不如初桃设想的那么乐观,李宸绍虽然病好了,手却落下了打颤的毛病,握不得笔,拉不得弓,甚至连他最得意的弈棋也拿不稳棋子了。惠妃更加急切地请御医,寻偏方,甚至割血给李宸绍做药引,但是他就是没好,好像永远都好不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