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完，张贵妃回头看我一眼，眼神古怪。</p>
她这眼神是什么意思？</p>
我略收敛笑意，紧追不舍，问道：“贵妃娘娘？余姑娘那儿可是有什么问题吗？”</p>
“不是。”</p>
张贵妃似笑非笑，眼神从我和淑妃的脸上扫来扫去，说道：“只是觉得奇怪。燕昭媛，你应该不认识婉莹才对。”</p>
“婉莹用午膳时，身子有些不适，便先去休息了。怎么？”</p>
这么巧？</p>
我微微笑了笑，解释道：“为谨慎起见，贵妃娘娘觉得，是不是应该再查一查今日来与会的女眷们身边的丫鬟呢？”</p>
“万一有人趁着贵妃娘娘不知道的时候，假扮长乐宫的宫女，推了云才人下水，那可不是小事儿呢。”</p>
背着张贵妃？</p>
我自然是故意这么说的。</p>
谁知道呢。</p>
我觉得，最大可能，还是张贵妃指使的。</p>
不然我现在提余婉莹，她做什么有一点点的，紧张？</p>
“笑话！”</p>
张贵妃闻言，柳眉倒竖，看着我，问道：“今日来的女眷都是什么身份？她们能背着本宫做这种事？”</p>
这话倒是有些义正言辞的。</p>
我听得想笑。</p>
身份高，就不会做坏事了吗？</p>
那可不一定，我光是看着眼前这个娇艳明媚的女人，心里就十分清楚这一点了。</p>
这一刻。</p>
我和淑妃特别有默契地上前一步，双双站在张贵妃的跟前，用平和的目光看着她，气势上却是一点儿退让的意思都没有。</p>
我们这是在逼迫张贵妃！</p>
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还云才人一个公道！</p>
“你们，你们……”</p>
张贵妃气得有些微微发抖，到底是没办法了，只能阴沉着脸，对身边的巧芝说道：“去，将今日命妇们带进宫的丫鬟们都叫过来吧！”</p>
“也不必惊动了旁人，只说是本宫遗失了镯子，需要找找。”</p>
“是。”巧芝应了，深深看我和淑妃一眼，眼中藏着浓浓的不喜。</p>
约莫半刻钟后。</p>
见客的花厅里，我看到了跪在地上，一排排的宫女，甚至内监都一起叫过来了。</p>
我有点想笑。</p>
内监叫来做什么？</p>
做出一副她很公平公正的样子？</p>
想着，我和淑妃端然坐好，然后我就听淑妃道：“贵妃娘娘丢了东西，正巧被人瞧见了偷东西那人的面貌特征。”</p>
“是一个长相清秀，脸上有泪痣的宫女。你们好好想想，她是哪一个。又或者，主动站出来。”</p>
“贵妃娘娘的镯子贵重，因此这盗窃的罪责也不算小。被人指证，从宽处罚，而出来作证的人，有奖赏。被指证的，自然从重处罚！反之……”</p>
淑妃的声音是很柔和的。</p>
但她的语气，与身上气势，都给人一种凌厉的感觉。</p>
令人心悸，不敢抗拒。</p>
一时之间，底下跪着的这些人，纷纷抬头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呢喃一声，疑惑道：“奴婢记得，咱们宫里仿佛没有人有泪痣吧？”</p>
“还是红痣，如此稀罕，要是有，奴婢肯定记得。”</p>
她一说话，我就看了过去。</p>
这是个十分体面的宫女，在长乐宫里，地位仅次于巧芝了，平日也有管事，想来这长乐宫中的宫女，她基本也都记得。</p>
果然不是长乐宫里的！</p>
认定了心里的想法，我就把注意力投向了更后头那一排，来自于今日与会女眷们的丫鬟们。</p>
她们也抬着头互相张望。</p>
因为隔得稍稍有些远，人又多，我看了会儿看不出什么端倪，只好瞧一眼采芳，道：“你见过那宫女，你去瞧瞧。”</p>
“嗯。”</p>
采芳匆忙答应，快步到了后头。</p>
她在众位宫女、丫鬟们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脸色却越来越焦急。</p>
“……”</p>
不在里头？</p>
我凝眉，去看淑妃。</p>
她和我一样，也是凝眉深思的样子。</p>
静默无语之际，上首张贵妃忽然轻轻笑了，问道：“怎么样了？找了这么久，可曾找到了？”</p>
“本宫早就说了，长乐宫中，并无你们说的这样的宫女。你们不若早早回去，照看云才人的情况。”</p>
“剩下的，交给本宫，本宫会帮你们寻找那个宫女的，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就是了。”</p>
张贵妃话说完，采芳也回到了我和淑妃身边。</p>
她摇了摇头，脸色并不好看，显然是没能找到那个宫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