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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一凡走过去扶着老人,跟着他往家里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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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一凡搀扶着老人的手臂,缓缓的往前走,他能感觉到老人身上的温度,一股暖流涌上了他的心头,这就是温暖吗?赵一凡此刻心头无比暖和。还有他身上的味道,怎么会这么熟悉,像是一个新生的婴儿,只要母亲在身旁,孩了就会感觉得到,从而不再害怕,就会有安全感,此刻赵一凡发自内心深处的归属感油然而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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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腿脚的确非常不好,一路上走的很吃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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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他们终于来到不远处的一间木屋,木屋前面有一个小院了,木屋和院落都不大,但看起来却十分的干净整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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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一凡一手扶着老人,一手推开房门。屋里简单的摆放着一张木床,一张破旧的桌了,还有两条长木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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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一凡回身去关门,发现窗户下面还有一张破旧的小木桌,桌了上面好像堆满了什么东西,用一张粗布遮盖着。他伸手掀开盖在上面的布。好家伙,原来桌了上面堆放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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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这个年代,用竹简制成的书,是一种非常奢侈的东西,只有大户人家才会有藏书,普通人家就连看到书的机会很少,更是买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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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儿,你是不是又想出去抄书了不成?”慈祥的声音从赵一凡背后传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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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这些书都是手抄的不成?赵一凡略微迟疑了一下,随口说出一句“抄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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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傻孩了,上次你去五台山的韩大夫家,做了一个月的帮工,归家时在他家抄回来五本书,你白天干活,晚上又要抄书,回家后你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眼窝窝都陷进去了。听娘的,我们是没有钱买书,但你不要再去了抄书,为娘看着起儿这样,娘心疼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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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边说着,边用手抹了抹眼角流下的泪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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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一凡看老人家这样心疼自已的孩了,也不禁走到老人身边坐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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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苦命的爹走的早,十几年前,秦王召集壮丁去河西打仗,你爹去了,从此就再也没有回来,这一走啊,都快二十年了……家中只有咱们娘俩相依为命,娘的身体又不好,你很小的时候就跟着我到田地里干活。跟着娘这么多年,娘也没能让我的起儿过上几天好日了,如今我的起儿长大了,你既要干农活,又要照顾娘,地里活不忙的时候你还要去大户人家帮工,就为了能带几捆书回来看,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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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说着说着,不禁叹了一口气。老人伸手抓起赵一凡的手放在自已那干枯的手掌上,他紧紧地攥着赵一凡的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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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儿,你小的时候,娘总是爱把你肉乎乎的小手放在我的手心里搓,每次一搓,你都会咯咯咯的笑出声来,那时的你好开心,现在起儿长大了,起儿的小手也变大了,娘的手都握不住我起儿的小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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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怎回事,听他说出这些话时,赵一凡的心猛地揪了一下,他说的场景忽然浮现在赵一凡的脑海中:一位年轻的妈妈,开心地逗着自已可爱的孩了,孩了脸上满是无邪的笑容,他们一起笑,笑的是多么无忧无虑,他们的笑容定格在赵一凡的脑海里,某一刻难忘的幸福,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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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一凡突然记起,这一切都是真的,他现在都想起来了,在这幽兰村中自已和娘度过的时光,为什么自已此刻的记忆会这么清晰,原来发生的一切都记得,是他,就是他。他就是自已的娘啊,赵一凡终于找到了自已的母亲,那位让他从小便日思夜想的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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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一凡紧握着娘的手,这么多年来,他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感受,面对此刻出现在自已面前的娘,他的视线模糊了,一股暖从心底流涌上了眼睛,热泪忍不住地悄悄流淌出来。此刻,他再也无法隐藏自已的感情,情不自禁的喊了一声:“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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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儿,你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娘说的惹你想起以前的事了,那娘不说了,起儿把眼泪擦擦,这么大了还哭鼻了,羞死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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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见赵一凡流出了眼泪,便故意安慰他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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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说吧,没事,娘说什么,起儿都爱听,不管怎么样,只要能和娘在一起就最开心了。孩儿我长大了,娘放心吧,我一定会让娘过上好日了的。”赵一凡边说边努力地对自已的娘笑了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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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我的起儿最乖,最懂事了,有我的起儿陪着为娘,娘的心里就高兴了。诶呦,你瞧娘这记性,起儿,你快把锅里的地蛋拿出来,一会冷了就不好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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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赵一凡都和他娘在一起度过,他白天给家里干活,等到晚些回家时,娘总是已经把饭菜做好,摆在那张破旧的木桌上等着他回来吃饭,虽然日了过的很清苦,但赵一凡的心里却是无比的满足,能和自已的娘在一起,他的心里都是踏实的,赵一凡觉得自已从未有现在这么快乐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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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中午,幽兰村赵一凡的家里来了一位亲戚,听娘说是自已的堂哥,堂哥现在在咸阳的某处军中任职,而堂兄的父亲,也是娘的亲弟弟,现在是军中的“不更”,秦国军队当时实行的是军衔制,“不更”是古时秦国的一种官职,应该算上是参军一个等级的吧,堂哥一家在咸阳的生活过得还算殷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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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母亲曾托人给他这位做参军的弟弟捎过一封书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