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一闪而过。</p>
雷雨夜，夜如昼，在一片被雨水打湿的草坪里，岑无蔚把他摁在地上，不断摩挲着他的头发，逼问他：“谁允许你来的？”</p>
……</p>
像割断的泛黄的照片闪过。</p>
楼梯口，杂物间，那刀马上就要落在他的身上，一只带有醒目伤疤的手臂揽过他，那个声音很好听，却又肆意又狂野：“大叔，这是我的人，他成年了，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管教他？”</p>
……</p>
画面又闪。</p>
“想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岑无蔚细细碎碎的吻落在了他的耳边，轻声呢喃着。</p>
“别说话。”</p>
“真的成年了吗？怎么还像个小孩似的。”</p>
“……”</p>
“放松点，你觉得我真的对你感兴趣吗？”</p>
“……”</p>
“别哭了，你再哭我就亲你。”</p>
……</p>
画面又闪，凝结的泪珠终于掉落在地。</p>
“你能不能杀了我！我好痛！我好痛！我求求你……我求求你……”</p>
白色窗帘在黑夜里染上了阴沉，他跪在地上，泪流不止，不断哀求着一个高挑的少年，少年蹲了下来，忽然抱住了他。</p>
“不行，我先帮你把那些坏人杀光杀净，我要你欣赏他们痛苦的表情。”</p>
谁在说话，是谁？</p>
郁矜看着眼前模糊不清的爬山虎，觉得它变成了红色，好烫，他摸着脸，还黏糊糊的……原来是水滴，他在做什么，他在哭吗？</p>
郁矜撑不住身体涌来的沉重感，顺着墙壁滑在了地上，难过地心想，他忽然不想死了。</p>
他难道真的忘了自己？凭什么，凭什么自己却要记得他，还记到了现在。</p>
郁矜摸着自己的心脏，忽然觉得自己衣襟里有什么东西，掏出来一看，原来是个手帕，他用力地想了会儿，想起来这是岑无蔚塞进他衣服里的。</p>
他不禁恼怒了一下，但也仅仅停留在恼怒的层次。</p>
再也不想遇见他了，郁矜心想，拿着手帕擦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边的血迹，又扶着墙壁站了起来，随手把手帕丢在了地上。</p>
他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了下来，犹豫片刻，又慢吞吞回去，蹲下来看着染着血迹的手帕，静静地看了它片刻，把它拿起来放在了口袋。</p>
不行，这笔账不能这么算了，下次见面了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它塞到岑无蔚的衣服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