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这样的，生命不该如此被人践踏。</p>
为卿脸上又惨白了一重，他胸膛剧烈起伏，看着眼前的男子，喉咙处一热，“噗”地吐出一口血来，他几乎是在拿命在说话：</p>
“程、臻。”</p>
程臻佯装皱皱眉，似乎不解，似乎开顽笑，道：“怎么叫我这个名字啊？我是你的同窗，我是为觞啊。”</p>
为卿眼睛里的光瞬间淡了下去，程臻毫不在意，只听得为卿沙哑着嗓子说道：“你到底要怎样？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p>
程臻上前一步，目光只在为卿身上，丝毫没有分给他身后的少年一片目光，在他看来，那少年像个涉世未深的孩子，整个人又呆又傻，完全不必放在心上。</p>
郁矜不知道他如何想自己，他从袖口已经捏出来两枚金针，说起来还是从岑无蔚身上盗走的，他现在已经拿走了岑无蔚的十枚金针，也不知道他发现了没有。</p>
他蓄势待发，只要那程臻上前一步，保证这金针刺进他的心脏，不出一个时辰便失去性命，撒手人寰。</p>
程臻道：“为卿，普天之下，现在能保你的人，只有我了吧？刘家只剩你一人了吧？你的母亲又重病缠身，若不找个绝世神医，怕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你不会还指望着步光庄和步云庄这两个没用的破庄子吧？他们现在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知道岑无忧吗？在梁园上比武的，拔得头筹的那个疯子，他早就把步光庄新晋的少庄主给砍了！梁想这个狗东西，早就去找换情报的茶楼里把你们刘家给卖了！还巴巴地等这些害你的人……”</p>
郁矜面色不变，心里掀起来一阵惊涛骇浪，只感觉这个世界几度真实，几度虚假，这个时候却越发真实起来，因为其中的人名他都认识，他甚至知道岑无忧是岑无蔚的弟弟，梁想是岑无蔚的朋友。</p>
算起来，就是因为他打伤了梁想，才和岑无蔚莫名其妙地结下了梁子，梁想这人玩世不恭，虽然不及岑无蔚城府深，但也坏得很，情话张口就来，动不动就开始调戏小姑娘，可恶得很，郁矜心想，下次再见面，他觉得自己还是会忍不住把他打残。</p>
因为这厮调戏到他身上了。</p>
他收回思绪，脸上风平浪静，丝毫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只会觉得他安静得过分，乖巧得要命。</p>
“……你住嘴！你，你……不要再说了……”</p>
为卿说道，他脸色苍白，又是几片淤青落在上面，他本是体量较小，又是一身书卷气，此刻身子虚浮，竟是几度昏厥，就要晕倒过去，郁矜离他较近，先程臻一步，扶住了为卿。</p>
在这种情况下，为卿还是对他勉强地笑了一下，气息不稳，大抵是被刚才程臻的话给气到了，为卿说道：“谢谢了，不过我能站好。”</p>
程臻终于把目光移到郁矜身上，他戾气依旧重得很，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几个随从的青黑衣男子也聚在了他身后，随时听命从事。</p>
程臻冷眼看着郁矜，唇角泛起一个嘲讽的微笑，说道：“你是什么人？把你手松开。”</p>
郁矜：“……”</p>
他还以为他要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