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孩子而已，自然不知道这些宝贝的用处和能耐。</p>
他收回梨花坠雪，看向岑无蔚，道：“作为交换条件，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p>
“杀了你义父。”</p>
江不渝捏着茶杯的手顿时一僵。</p>
岑无蔚观察着他的神情，见他目光似乎在凝滞，笑道：“你不愿意？你可知你义父和那日灭你全家的白衣男子身材、打扮，甚至动作和功夫，都是极为相似的，而你是唯一的幸存者，在那样高深的阵法下没有死，这不得不让人起疑，因此，他要时刻监督着你，说是别有居心也未尝不可。”</p>
江不渝把茶杯放在桌子上，抬眸看着眼前锦衣玉袍的人，他看起来就像是哪家偷跑出来玩的小公子哥。</p>
他沉默片刻，道：“既然如此，我杀他又关你何事？”</p>
岑无蔚笑起来，他脸上还带着稚气，就是因为如此，才和他说出来的话极为相悖，他道：“当然对我是好事了，他是我父亲身边一条忠心耿耿的‘狗’，我杀他，便是卸掉我父亲身边的‘左膀右臂’，他若死了，在我看来就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p>
他的直言不讳再次让江不渝沉默了下去。</p>
许久，江不渝道：“我不杀他，你换个人给我杀。”</p>
岑无蔚：“……”</p>
他把茶杯中的茶叶一片一片地往外拿，一直把所有拿完后，岑无蔚才慢悠悠地说道：“这样吧，要不你来杀我试试？你功夫不错，要不和我打一架，要命的那一种。”</p>
江不渝皱着眉，思量片刻，道：</p>
“你有病吧。”</p>
岑无蔚刚端起茶杯等他回应，听到这句话瞬间把茶杯又放回了一片圆润光滑的瓷器上，精致的小茶杯落在瓷器上，发出一声好听的“叮”，像是乐器演奏那般悦耳。</p>
可二人都没有欣赏的兴致。</p>
岑无蔚面无表情道：“你才有病呢，我哪来那么多人给你杀。”</p>
“无聊的东西。”</p>
岑无蔚轻声说道，站了起来，一面走到窗边，打开了窗子，一面说道：</p>
“真是话不投机……”</p>
他没有把话说完，就听见江不渝接上了。</p>
“半句多。”</p>
岑无蔚回头看他，见他当真除了在他那个好义父面前装模作样地顺从，其余时刻都是正襟危坐，刻板得很，不由地扼腕叹息。</p>
他这人就这样，随意地很，想到哪说到哪，岑无蔚看着下面来往的行人，左侧前方有一个卖酒的小摊，又来了兴致，问江不渝道：</p>
“喝酒去？”</p>
江不渝思索一二，想了想酒的味道并没什么稀奇，于是道：“不了，酒没什么好喝的。”</p>
岑无蔚：“……那你自便吧。”</p>
江不渝刚想问交换条件定好没，就发现窗边的人已经不见了，他站了起来，走向窗边，看见那小公子哥正在人群中，他随意地很，见着新鲜玩意就往袖口里拿。</p>
江不渝还看见他拿了几个小姑娘爱戴的花簪子，心道，这当真是一个矛盾的人，怎么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能露出如此少年意气？</p>
就好像杀人不过是呼吸一样自然。</p>
这人，怕不是个疯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