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矜抬眸看他，这才知道岑无蔚也在紧张，他有了这个认知，反而轻松了许多，说：“没有。”</p>
夜又深了几许，郁矜躺在他怀里，见岑无蔚忽然拿出了相机，好像一直在准备着似的，郁矜微微侧眸，看着岑无蔚。</p>
岑无蔚紧张地笑了笑，说：“紧张，我想记录你。”</p>
郁矜不喜欢合照，这种生活的气息，让他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又多了几分羁绊，对于一个时刻准备着死去的人，合照是挽留的拥抱。</p>
他或许不适合结婚，他如果和岑无蔚结婚了，那不是在欺骗他的感情吗？</p>
郁矜想起身，他看着岑无蔚右边床头的小台灯，没注意到岑无蔚越发危险而带着浓重情意的眼眸。</p>
岑无蔚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他左臂合拢，把郁矜圈在怀里。</p>
郁矜看见他举起相机，对着镜头缓缓笑着，说：</p>
“现在是凌晨十二点十四分，我和我最爱的他此刻躺在床上，永平路，烟袋斜街520号，说实话马上要结婚了，现在非常的……嗯……”</p>
镜头里面的他看向他。</p>
郁矜看着岑无蔚握着相机的右手指，紧张兮兮地颤抖着，似乎要保持平衡，这种小细节让郁矜的紧绷绷的神经顿时放松了下来。</p>
郁矜接道：“幸福。”</p>
他使着平生最大的功克服缩壳惯性，迅速无比，就像沸腾时一连串的小泡泡似的，说：</p>
“我爱你，岑无蔚。”</p>
他说完立刻向下秃噜，整个人埋在被窝里，只露出外面的手，不一会儿，手也腼腆无比地缩回了被窝里。</p>
他以为他是最心神激荡的，心跳“砰砰砰”马上要爆炸了，但他却不知道，被窝外的另一个却比他还心神激荡，也更快热烈。</p>
岑无蔚手不是手，脚不是脚地沉默了一会儿，或者半分钟，他后知后觉感受到相机还没关，依旧在录制——而他不知道自己的一系列羞涩、吃惊、开心、愉悦、不可置信、兴奋的神色变化也被录制了进去。</p>
他不知道这些，把相机随便地塞进一旁的抽屉，他本以为郁矜不愿的，郁矜的真心就像是被装在九十九个、层层嵌套的礼物盒里似的，极难打开。</p>
或许进行到一半，就会失去耐心。</p>
他的被迫性人格，有时候总是让人觉得他好说话，但其实不是的。</p>
二人明明把什么都做了，有时候坦白地让人出乎意料，那种事情毫无羞涩感，却在一些情话上彼此羞耻得要命。</p>
岑无蔚掀开被子，不出意外地看到了他用那双时常带有骄矜、漂亮清亮的眼睛望着自己。</p>
郁矜默默借着岑无蔚胳膊坐了起来，二人对望着，安安静静的，谁都没有率先挑破这层过分奇怪的气氛。</p>
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刚谈恋爱的小孩子，成年人的爱情从来不说什么煽情啊矫情的话，岑无蔚轻声问道：</p>
“做吗？”</p>
郁矜轻笑一声，在这种情景下就暧昧非常，脸颊因为憋在被窝里了一段时间而染了绯意，也声音轻轻的，反问道：</p>
“你行吗。”</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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