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霖躺在床上想了很多。</p>
寂静的夜晚，谁也无法阻止思绪的飞扬。</p>
可无论想做的有多少，总是要一步一步来。</p>
只不过问题在于……时间不太够了。</p>
并非是生命，而是在米雪回来之前的这几天里，他必须要用一些思维阻断类药物。</p>
这能大幅降低他心力的损耗，但同时也会导致他整个人变得迟钝。</p>
简单来说，大概相当于智商打了个折扣。</p>
也许是七折，也许是五折。</p>
总之，应该是比正常人还要差一截。</p>
如果不是身体糟糕到了一定程度，苏霖也不想这样。</p>
可没办法，如果再按现在的状态持续下去，那在米雪回来之前，自己必定还会至少发作一次剧痛。</p>
而下次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就难以预料了，总归不会比这次情况要好就对了。</p>
所以，哪怕是变傻一些，苏霖也要先把这几天平安度过去。</p>
好在，他也并非一定要自己单独度过。</p>
苏霖考虑了一番，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p>
既然接下来自己的脑子指不上了，那就给自己找一个另外的大脑。</p>
一个完全不逊色于自己，并且已经悉心培养多年的弟子一样的存在。</p>
让苏霖感慨的地方在于，一直在考虑将以怎样的方式和场景和她碰面，让她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p>
得知绝症后，更是决定不必告诉她了，就这样带着一个秘密进入坟墓也不错。</p>
可如今看来，当时的想法也有失偏颇。</p>
也许自己觉得是为她好，可在她看来，永远都不知道对自己最重要的那个人是谁，未尝就不是一种残忍。</p>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苏霖现在没有更好的选择了。</p>
本身就是作为自己的继任者培养的，现在也到了指望她为自己做点什么的时候。</p>
“不知道她见到我，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希望不会让我太受伤……”</p>
苏霖起身开始穿衣服，同时想着这个问题，觉得有几分好笑。</p>
明明自己才是主导的一方，现在反而感觉到了忐忑。</p>
只能说被偏爱的，才是真正的赢家。</p>
时间已然有限，苏霖就不准备再在这里睡到天明了。</p>
药品清单，米雪刚刚已经发来。</p>
并且告诉苏霖，她已经通知了实验室里的人。</p>
明天会有人电话联系他，直接把药品送到。</p>
所以，苏霖想尽可能快地安排一下接下来的事情，等药品送到之后，就直接服用，然后就可以安心地做个迟钝的树懒了。</p>
穿好衣服，苏霖找了找纸笔，给苏艺昕留了一张字条。</p>
虽说手机通知会更方便一些，但纸条有纸条的浪漫。</p>
最重要的是，表达的态度不一样。</p>
手机更像是落荒而逃，但留字则就是郑重地告别。</p>
借助手机的手电筒，简单地写完之后，苏霖将字条放在了枕头上。</p>
这样之后苏艺昕寻找自己的时候，很容易就能看到。</p>
“撒由那拉，艺昕警官。对不起，回应不了你的期待。但以后……你会明白一切的。”</p>
苏霖走到门口，开门之前最后回望了一下这个房间。</p>
苏艺昕的身影和话语，好像犹在眼前。</p>
明明伸手就能触摸到幸福，却终究只能离开。</p>
苏霖拉开了门。</p>
意外的是，门口正有一个女人打算敲门。</p>
对方显然没想到门会突然打开，被吓得惊叫了一声，后退了两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