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可可自语着，可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p>
苏霖什么都没特意交代，本身就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p>
她简单地给苏昱晓回复了一条：</p>
“我知道了，影像发我手机上一份，之后的事你不用管了。”</p>
随后，苏可可就陷入了思索。</p>
她和苏霖有一个区别特别明显的习惯，就是在这种时候。</p>
如果现在是苏霖，他会立刻拿来纸笔，开始写写画画。</p>
从杂乱潦草的草稿中，梳理出最为理想的计划。</p>
但苏可可并不喜欢这种方式，她一度嘲笑苏霖，这是弱者才会使用的方法。</p>
真正的聪慧者，万全可以在心里就完成这一切。</p>
因为智商到了他们这种级别，几乎全都是靠图片记忆。</p>
需要的时候，稿纸自然就浮现在心头。</p>
任何的写写画画，都可以靠心念来迅速完成。</p>
而这些对于苏可可，早就不是什么挑战。</p>
她一度追求的，是更高的境界：彻底省去推敲的环节，直接想出完美计划。</p>
当然，这非常难，简直就和发明永动机是一样的难度。</p>
可对于苏可可这种智商过剩的人而言，这才是值得花费诸多精力去投入的研究。</p>
在这个过程里，她能体验到爱因斯坦当年完成万能公式时那样的热忱。</p>
如今，她开始用她这些年的心得，来制定针对陆家的计划了。</p>
在拥有如此强力的证据下，可供选择的方案有许多种。</p>
换成任何人想，大概都能想到一个还不错的。</p>
因此，这并非苏可可考虑的重心。</p>
她更多思考的地方在于，苏霖会更倾向于想要哪种结果。</p>
让霍思颖痛哭流涕地后悔？让陆家为陆元做出的事情而家破人亡？</p>
听起来似乎还凑合，可未免太过俗套。</p>
苏霖是个喜欢俗套的人吗？</p>
苏可可很肯定他不是，尤其是在收拾人这方面。</p>
“不行，还是得见上霍思颖一面才行。她最后的结局，应该由自己来谱写。这样的话，到时候才能感受最极致的绝望。”</p>
苏可可自语着，短短的一会儿时间里，完整的计划已经成形。</p>
只不过在关于霍思颖的结局上，她还有些摇摆不定。</p>
苏霖曾经和她探讨过一个有些抽象的话题：何为“赢”？</p>
当时苏可可觉得这并不值得讨论，赢还有什么第二种解释？打败对手，不就算赢？</p>
苏霖立刻对她的观点做出了反驳：如果一个恶人坏事做尽，谋财害命，有朝一日仇人之子学成归来，上门寻仇，灭他满门。</p>
等他只剩那恶人时，问他可否料到会有今日？是否后悔当年做过的坏事？</p>
这时候，如果恶人跪地求饶，痛哭流涕，后悔不迭。那对于复仇者来说，自然算赢了，而且赢得很彻底。</p>
他不仅杀了仇人的身，还灭了仇人的魂。</p>
而如果恶人至死都不悔改，反而详细描述当年杀他亲人时那种残忍的场景，逼他出手结果自己的性命。</p>
那对于复仇者来说，算赢了吗？</p>
人是杀死了，可被他所害之人不能复生，他临死前也没有半分悔改。</p>
这样的复仇，真的算是成功了？</p>
还是说，只是在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p>
苏可可一时答不上来，只觉得如果真是后面那种情况，那绝对算不上真正的复仇。</p>
因为仇人在临死时还是畅快的，甚至还成功地再次伤害到了复仇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