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2 / 2)

赶忙叫了小赵,撵着张相伟而去……</p>

张相伟的车已经进了院子……</p>

温言奇急匆匆的跳下了车,孙立晃晃悠悠的将张相伟的包递给了过来,满嘴酒气的嘟囔了一声:你陪上去,我也不行了……</p>

来不及埋怨,忙接过了包,还好,服务员早早按开了电梯门。张相伟背着手站在前面,温言奇心里却七上八下的,方超这会正陪着雷文耀吐,房间门不知道打开没有?水果茶水准备好没有?</p>

如果这些都没做,那自己和张相伟站在门口等岂不是犯了周元力当年的错误?</p>

想来还是薛宗誉靠谱些,又觉得其实也不怨方超,怪就怪雷文耀酒量不行还硬逞能。</p>

电梯门缓缓的打开,温言奇偷瞄了眼墙上的房间走向牌,凭着直觉,带着张相伟走去,谁知绕了一圈又回到原点,房间就在电梯的右手。</p>

幸好,门开着,还好,茶几上东西一应俱全……</p>

张相伟径直进了卫生间,温言奇放了包,半晌才传来马桶的抽水声……</p>

换了拖鞋,张相伟理了理头发,悠闲的陷在沙发里。温言奇便将一杯白水递了过去。</p>

张相伟摸出一根烟来点上,缓缓吐出一口道:“文耀来云州,酒量也不见涨……”</p>

温言奇这才松了一口气,应道:“他今天真是超量了,比我好哪里去了,我来云州直接变成滴酒不沾了……”</p>

张相伟笑了笑说:“你和人家有什么可比性?云州这地方,酒量大的来这里都得怯几分……”</p>

“是是”,温言奇嘿嘿一笑道:“也就是张书记,我在云州酒桌上,都不敢说话……”</p>

张相伟呵呵一笑,竟看不出是喝了大酒的人。</p>

见张相伟一时无语,温言奇便琢磨着该走了。就对张相伟说:“那,张书记早些休息?”</p>

不料,张相伟却说了句,还早嘛……顺势靠在沙发上,微笑着看着温言奇。</p>

“最近怎么样?”张相伟问。</p>

不知道这突然一句怎么样具体指什么,温言奇一愣,便扯了些如何推进大工程的话来。</p>

“大工程……”,张相伟重复了一句温言奇的话,又神秘的笑了笑。</p>

“上次我同你说的话还记得么?”张相伟又问。</p>

什么话?温言奇心里打起了嘀咕,张相伟整天都在说话,和自己说的也不算少,突然这一句是什么意思,脑袋里楞了,脸上便写满了蒙圈。</p>

张相伟独自笑了笑说:“你这整天都忙什么,自己的事自己不操心,还得我问你?”</p>

提拔的事?温言奇恍然大悟,我自己的事不就是张相伟允诺的接李副市长的事吗?中间变数那么多,早已扔在脑后了……</p>

不待温言奇回答,张相伟说:“定了!”</p>

“定了?”温言奇重复道,“我以为……”</p>

“你以为什么?”,张相伟笑道:“以为董书记作了市长,和原来说的不一样?还是等的太久,已经不想这个事了?”</p>

不像是省厅办公室的副主任,不像是长林市委副秘书长,更不像是云州县长那时的喜不自胜。在得到张相伟的再次肯定后,温言奇心里竟没有一丝波动。仿佛一个素不相识的路人告知自己一个毫不关己的事情,他说的急,自己听的急,擦肩而过的时候,也就烟消云散了……</p>

非要说相似的感觉,恐怕只有任县委书记那一瞬间。无所谓,真就有点无所谓的意思……</p>

可,常务副市长是个什么职位?科员进科级难,科级进县级难上加难,县级进厅级简直难于登天。更何况是市委常委,这也就意味着,若干年后,退休之前都会给一定正厅级的帽子!还不值得欣喜么?</p>

但,为什么没有欣喜的感觉呢?难道真是张相伟口中等的太久了么?</p>

我等了么?一连串的问号,打在了脑海里。恍恍惚惚的,竟然连张相伟的问题都忘记了回答。</p>

张相伟坐起了身,又抽出一根烟,温言奇这才反应过来,忙拿了打火机点了。见他又靠在沙发上,便将烟灰缸挪到了右手边。</p>

这才开口道:“张书记,说实话……春节在老陈家过年,一度还想着在云州退休也挺好,待的时间长了,总觉得哪哪都好过于明都……”</p>

张相伟轻轻的弹了烟灰,长舒了口气,缓缓的说:“不单你,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想法。往往这种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是一心想做事的人。而不是上级让我到哪里,我就到哪里,脑袋空空,手里空空,几年下来,别人说不上他干了些什么,连自己都说不清楚”</p>

“也许你也看出来了,中间有些过程和我原来说的不一样。其实这没什么,重要的是你的结果没有变。廖市长走之前,就同我讲过,温言奇这样的干部提不起来,就说明我们这届班子用人有问题!”</p>

“张书记严重了……”,温言奇忙摆了摆手,屁股也从沙发上抬了起来,一脸惶恐。</p>

张相伟却满不在意的说:“怎么严重了?我也是这样想的。本来廖市长走之前,你的事情就要解决掉,但没来得及。中间是拖得久了些,你也知道,用人嘛,说什么话的人都有。但无论怎么说,你是长林市的干部,长林市委书记、市长如此推荐都不算,谁说了算?”</p>

温言奇心里突然觉得一热。用不用、怎么用自己先不说,就是章书记也没有说过如此硬气的话,就像古人的那声感叹一样,能听到张相伟的这些话,夫复何求!</p>

温言奇忙说:“感谢张书记,感谢廖市长……”</p>

张相伟摆了摆手道:“不说感谢。你一步一步做出来的成绩经得起任何人说。”,又笑了笑说:“温言奇,回想刚任你作县长的时候,说实话,我打心眼里并不看好。当初若不是章书记提出来,我未必会投你一票。知不知道为什么?”</p>

“张书记可能认为我做不来基层的事”。温言奇应道。</p>

张相伟点了点头说:“没错,现在你在县里干的久了就会理解,基层对空降干部普遍都不看好,因为他们留给人的印象就是会说不会做,眼高手低,基层的事一窍不通,高层的内幕却门门清。几年下来,做实事的升不上去,上去的偏偏又是这些人。你在省厅做秘书起,就说干的的久,但起步就是副县级。这中间花了几年时间?”</p>

“大概十一二年吧,算待遇的话八年左右……”,温言奇想了想道。</p>

张相伟心有感悟的说:“是啊,八年。八年就能到副县级。放到县里又怎么样?十年还是科员的比比皆是,更何况副县级?所以,我一直认为我们的这个体制,对基层很不公平。再看空降干部更就觉得他们对基层干部很不公平。”</p>

张相伟看似语调重了些,但口中的不公平说的还是很含蓄。就像前不久董平的升迁一样,当时的氛围简直就是皆大欢喜。试想如果换成省里的干部来作,又是怎么样一种结果?掌虽然仍要鼓,心里怕要骂娘了。紧接着就会影响很多人的仕途,就连自己,恐怕也在影响之列了。</p>

“直到这几年……”张相伟接着说:“尤其是县委书记以来,才改变了我对你的根本看法。敢想、敢做是其次,关键是能想,而且还不脱离实际,真是很难得的。以往省里来的干部都是在城里面打转转,农村不敢进,农业不敢提,遇见农民不敢说话,因为一进、一提、一说话,马上就会露了马脚。不愿意承认自己的不足,更不愿意承认别人的长处。城市搞的很漂亮,农民兜里仍旧是那些毛票子。”</p>

“你到云州,不急不躁,工业也好,农业也好,都取得了很大的成绩,整个长林有目共睹。”</p>

“更加难能可贵的是,云州的工作氛围比原来简直一个180°大转变。从你和苏梅搭班子开始,你有没有算过你云州出了多少干部?而且,你作为县委书记,无论到我这里还是廖市长,还是王书记,推荐的都是手下的干部,从不说你云州谁不行,或者你温言奇怎么行。你知不知道,苏梅现在区里讲话,嘴上时不时还带着如果在云州怎样怎样的话?”</p>

“还有那个马宁波,刚去的时候,直言,温言奇书记说过如何长短,搞得高文德很有意见……”</p>

温言奇一愣,忙说:“这我不知道……”</p>

张相伟笑道:“我想你也不知道,我听到过几次。这反过来不更说明你这个县委书记作的很成功?县委书记和县长尿不到一个壶里简直成了通病。唯独你云州不是这样……”</p>

温言奇说:“张书记,我也没有刻意的想要怎样,虽说是省厅办公室,但根子上还是农村出来的人。您和廖市长对我的肯定太高了,说实话,我做的这些事,离开市里的支持,怕是哪一个都实现不了……”</p>

张相伟笑了笑说:“那也是因为你将工作做在了前面。市里这些县市,我们哪个都想支持,都要支持,但取得如此成绩的,只有云州……”</p>

“不说那么多了,很快,省委组织部就会找你谈话。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常务副市长毕竟不是一把手,琐事很多,遇事要学会变通……”</p>

“我会的,张书记”,温言奇忙说:“我也不会说什么感谢的话,但您对我的肯定,我终身不忘。”</p>

张相伟缓缓的点了点头。</p>

本已起身的温言奇,像是突然才意识到自己马上就要走似得,问道:“张书记,谁接我?”</p>

张相伟一愣,随即一笑:“我说你的事,自己不操心,还得我来问。比起你要出任副市长,是不是更关心谁接县委书记?”</p>

“随口一问,张书记……”温言奇不好意思的笑笑。</p>

张相伟沉吟了片刻,才指了指旁边说:“那屋那个喝醉的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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