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知道怎么对付它，我会带着你走阳光下的大路，也会带你去人声鼎沸、充满发酵雄黄味的酒馆，因为那种蛇不喜欢那里。”</p>
她的借口一套跟着一套。</p>
“可你一早就知道，但你没和我商量!”</p>
“如果我告诉你，你就能冷静应对它们吗？”</p>
“你太冷血了，从见面到现在，你只把我当做工具!”</p>
“你当然也可以利用我，我可以帮你摆脱恶毒的家族诅咒，如果你愿意!”</p>
哦，天哪，现在想起她当时说的话，我简直汗毛倒竖，她连我的家族诅咒都知道，难不成我在梯道里的时候把自己的一切都坦白了吗？</p>
她看着我哑口无言的样子，觉得自己获得了这场争执的胜利，可她不明白，她根本不明白，谁要利用她，她完全可以诚挚地和我道歉，我又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不会不去考虑她的苦衷!</p>
我失望了，无论是写到这里还是当时，我只想离开那里，离开那个该死的城邦，离开那个该死的梦境!</p>
“等等!你去哪?”她追上来，但她还太小了，只有八岁，当我全力奔跑时她还是会落入下风。</p>
我当时很难受，我说不清楚那种感觉，她明明还那么小，和她发火显得我就像个欺负孩子的大坏蛋，但……也正是这一点才让我觉得她恐怖。</p>
八岁的年纪，心就已经冷漠到这种地步了吗？</p>
“等一下……啊！”</p>
我听到身后传来摔跤的声音，但我不想回头，我想一直走，我觉得我一定能很快就醒过来，很快……只需要不理她!</p>
“连你也要丢下我吗？”她朝我喊，其实我本可以充耳不闻，但我做不到了，因为我好像让人伤心哭泣了。</p>
也许……她还只是个八岁的孩子呢，也许她只是理论知识知道得多，但其实别的什么都不懂，也许她的手段是家人教给她的，耳融目染，就像我曾经时那样，总之……我不能对一个伤心人的无助视而不见。</p>
“你还好吗？摔伤了还是骨折了?抱歉，我刚刚不是有意吼你的。”我比她大五岁，我应该表现得像一个大哥哥。</p>
她哭得很伤心，并向我真诚道歉，虽然语言上很笨拙，但我看出了她的努力。</p>
也许她只是在尔虞我诈中生活太久了，所以习惯了互相利用，也许她也不知道怎么和我这种人和平相处。</p>
“我们进去，我给你擦药水……希望米莎太太会有药水。”从见面起她就一直表现得像个小大人，此时才展现出孩子气的一面，我认我我有必要为她的伤口负责。</p>
“不吵了，实话说，你真是个机灵的小姑娘，知道用抹眼泪的方法留住自己的小男友。”米莎太太抬手点了点沈。</p>
这简直就是危言耸听，我们可不是她想得那种关系，我立刻否认，并向她要来了消毒药水和包扎的棉布。</p>
米莎太太得了毒蛇，倒还慷慨，她只是喜欢打趣别人，尤其是开一些粉红玩笑，她总说她那双眼睛能够看透一切。</p>
“哦，能被掉眼泪这种小伎俩蒙蔽，你也不算太聪敏。”</p>
好吧，我找到讲话更刻薄的人了。</p>
帮沈包扎好伤口之后，米莎太太要我们都凑到她的小桌前，她说自己已经看透了沈的把戏，如果要占卜的话，这会是最后一次，下一次就算送来了蛇也不会再退步了。</p>
沈倒是欣然接受了，我不清楚她到底想从米莎太太那里获得什么消息。</p>
“这次的主角还是你自己吗？”米莎太太精明的小眼睛盯着沈，衰老状态下的她长得有点像老鼠，怪不得她喜欢养猫。</p>
抱歉，我又失礼地随意评判她人了，但她的长相确实不敢恭维，也许吃了那条蛇后她会变成大美人吧。</p>
“不。”</p>
“这次以奥斯顿为故事的主人公。”米莎太太和那只黑猫看向沈，沈看向我，我却不知道该看向谁。</p>
“改变策略了吗？，不过这种做法可不地道，我必须先征得当事人的同意，才能为你占卜，否则还请你立刻原路返回吧。”</p>
米莎太太故作高深地闭上眼睛，又意有所指地挑起一条眼缝斜睨我。</p>
“你愿意吗？”她怀中抱着水晶球，黑猫在她的肩头伸了个懒腰，开始打盹。</p>
“愿意什么?”</p>
“你没同他讲过?”</p>
这一次局势换了，我看向米莎太太，米莎太太看向沈，可沈却没有我当时的迟疑，她直接不遮不掩地看向我。</p>
“我需要借你的命运占卜我的命运。”她直截了当地开口，可是我却云里雾里。</p>
“为什么你的你的命运要从我的命运里占卜?”</p>
“因为你和她一同穿过了门，进入了黄昏之乡，身上已经留下了印。”</p>
“印?”</p>
“这就像是图层盖印一样，你原本是不属于这副风景画中的图层，但是由于操作者的主观意愿，你被强行拖了进来，成为了这个风景画图层中的一份子，进门的瞬间就是盖印。”</p>
“说得清楚点，就是你们日常使用的Photoshop里的盖印功能，用数码信息理论解答，你应该更容易理解了吧。”</p>
“所以我现在成了定位沈的一个坐标?”</p>
“可以这么认为。”</p>
米莎太太的回答让我心底一震，我不由自主再次看向沈，她也看向我，我感觉她的眼睛在对我讲话，“请别离开我”，我总感觉她在挽留我。</p>
“所以我必须要接受占卜，当主人公吗？”</p>
这一次我的心态平和多了，因为穿过那道门时沈并没有欺骗或是威胁我，是我为了渡鸦先生的任务而做的决定，所以我无权苛责任何人。</p>
生死看淡，必出勇夫。</p>
如果这是摆脱不掉的结局，也许坦然地接受它会体面些。</p>
但米莎太太接下来的话给了我完全不同的选择，她并不是死古板的老太太，也十分坚守职业底线。</p>
“不，一切全凭你的意愿，你有权拒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