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这一点我无法否认，我承认当时我的想法并不单纯，我必须找到她，你是仅有的突破口。”</p>
沈祈灵看到奥斯顿深深地交换了几个呼吸，他在强迫自己冷静，“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p>
“感谢你的宽容。”</p>
“但你也别高兴太早，我们之间的事还没完。”</p>
“随时恭候。”这种时候奥幕到时谦逊非常。</p>
“这么说，现在我们能好好谈谈了，你所说的新线索。”奥幕殷切地将奥斯顿的轮椅推到壁炉边，让暖洋洋的火光印在他身上，将他优秀的测验投射在一侧墙壁上。</p>
“你别抱太大希望，因为那只是一个记忆的碎片，她貌似不想让我在时候回想起来，把它打得很碎。”</p>
奥斯顿说话时神色冷得能滴水成冰，沈祈灵估计他的怒火在心底熊熊燃烧，他很多人会是谁?还能是谁?谁把奥斯顿害成这样的读了那些日记后她应该心知肚明才对。</p>
不只是出于什么情绪，沈祈灵觉得自己不想离那个青年太近，这是一种逃避的情绪，仅仅是因为负罪感。</p>
是她的过错，青年才会腿瘸，因为在他的日记中从未提及他是个跛子，如果他是跛子，精神思想是会尽全力向那个方向塑造他的形象的。</p>
但日记中的文字没有，所以……奥斯顿的腿是在日记事件之后才瘸的，而且很有可能是因为她的自私。</p>
还有奥斯顿提及的精神治疗院，沈祈灵想起来后几篇前言不搭后语的日记，也许那个时候奥斯顿的精神状态就不稳定了，他失控了!</p>
而将一个13*岁*青*少*年推向毁灭深渊的人则是她本人，虽然是幼年时的她，但罪孽会一直背负在她身上。</p>
奥幕房子的客厅不狭窄，但也确实算不上宽敞，沈祈灵没做好心理准备直面奥斯顿，所欲她选择避得远远的，躲到奥幕的办公桌边。</p>
“你一定花了很长时间回忆吧，那些痛苦的片段，那些折磨人的片段，想想就让人心惊肉跳，真是辛苦你了。”</p>
“你不必恭维我，这只是我的工作，身为一名侦探，要对自己的委托人公正负责，不能以一时好恶左右思想。”奥斯顿说话时刻意扭过头看向壁炉篝火，像是在出神，又像是在转移注意力。</p>
沈祈灵看出他是在说反话，他肯定很煎熬很厌烦，但又因为侦探的身份不得不做，沈祈灵相信奥幕也看出这一点了。</p>
“既然你不喜欢绕弯子，那我也不多扯废话了，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吧。”奥幕稍稍收敛职业假笑，好显得自己更严肃。</p>
“我想起了一张脸。”奥斯顿说。</p>
“玛利亚。”</p>
吱呀吱呀，家政机器人滚着滚轮，递来了一沓速写纸和几只削好的炭笔，速度之快，只在眨眼之间。</p>
“你好像早就知道我会说什么似的。”奥斯顿冷笑一声。</p>
“以备不时之需，我喜欢未雨绸缪。”奥幕递过一只炭笔，但奥斯顿并没有接。</p>
“既然如此，那你可有料到其实我早就画好了一幅?”</p>
这话就像是投入鱼群的深水炸弹，一时激起千层浪，奥幕的神色顿时就变了。</p>
“这次又是谁？”他低声问。</p>
就凭奥幕这句疑问沈祈灵就能确定奥幕已经看过渡鸦提供的资料了，拿资料很可能是随时间和发现逐渐增加的，奥斯顿的日记记录在好几年前，奥幕没看过才不正常。</p>
“一个不认识的男人。”</p>
“扮演的角色?”</p>
“这你会不清楚吗？”奥斯顿反问奥幕，奥幕只是耸耸肩。</p>
“人的脑容量有限，遗忘在所难免。”</p>
奥斯顿对奥幕的答案并不满意，但他也只是淡淡撇了一眼，不想浪费口舌。</p>
“犹大，这一次是犹大。”</p>
“是啊，等了那么久了，也该是他了!”</p>
沈祈灵感觉奥幕浑身都在颤抖，像是被某种无名的愤怒击中，心脏熊熊燃烧。</p>
“可以把画给我看看吗？”</p>
“就连你也未必认识他，很显然我们一开始的猜测有误，他们极有可能属于最早一代。”</p>
“创世一代吗？”奥幕从奥斯顿手中结果对折的速写纸，口中喃喃道。</p>
“我并不认识他，但是他很可能一切的关键。”奥斯顿语气极其笃定，他看向奥幕，后者定定杵在沙发上，脊柱绷得死紧，注意力全部都在速写画上。</p>
百无聊赖，奥斯顿随手拿起了摆放在左手边家政机器人头顶的那个相框，仔细端详起来。</p>
“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所以的那些梦，我不会再逼自己去回忆了，我要让它们全部化作沙尘，我要把他们尽数清理掉。”</p>
奥斯顿说话时相当平静，他的视线扫过无声颤栗的奥幕投向手中那个相框。</p>
奥斯顿仔细端详……</p>
奥斯顿惊讶诧异……</p>
奥斯顿僵硬在原地……</p>
“哦，我的兄弟，我本以为你没有乱动主人家东西的无礼习惯。”</p>
奥幕像是想起来了什么，猛地从速写纸上抬起头，他目光如炬地注视着奥斯顿，既不出声也不动手，莫名僵持在原地。</p>
沈祈灵觉得目前的情况和氛围有些诡异，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她好像从奥斯顿微动的嘴角看到了不可思议和诧异。</p>
“你别告诉我这是真的，这是真的吗？”</p>
奥斯顿从相框上移开视线，重新抬头瞧向奥幕时，毫无神采的眼睛里含义复杂难解。</p>
“她现在在哪？你见过她了?”奥斯顿抓起相片，用合照那面正对着奥幕，另一只手之中照片上的什么东西，语气急切。</p>
“我没见过她，这是她无意识留下的。”奥幕努努嘴，示意自己的回答仅此而已。</p>
“什么时候?几天前?还是几个月前……还是几年?”</p>
奥斯顿的询问让沈祈灵一阵莫名，不就是一张合照吗？为什么他会那么吃惊，吃惊中还带着一丝恼怒与不屑。</p>
“没那么早。”奥幕回答。</p>
“所以……你这两天刚和她见的面吗？”</p>
“没有，我想你误会了，奥斯顿，如果我真的见到了她，又何必再苦兮兮地委托渡鸦寻找她?”</p>
“她从前就没选择我，不是吗？”说这句话时，沈祈灵看到奥幕脸上露出了鲜少的悲伤。</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