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祈灵打开其中几个网页，却被里面的内容深深震撼到了。</p>
“这算什么?卸磨杀驴吗？”</p>
“不算，你还没有涉及政*治，罗斯蒙德，等到你触及到它之后，你就会明白，其实大部分人都是被时代洪流裹挟向前的可怜蚂蚁，他们什么也不清楚，真相的怀抱从不向他们敞开。”</p>
“而且，就算不去深度剖析其中缘由你也应该发现了，最初的仿生人*战*争就是三位初号机挑起来的。他们确实给五大区带来了灾难，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p>
“好吧，但是一切事物的发展都有两面性不是吗？我们总部能只享受它提供的好出，而把错误完全归咎于他人，联邦政府颁*布的与仿生人相关的政*策和条例也完全不公平，也许他们忘记了初号机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人……”</p>
说到这是沈祈灵迟疑了两秒，但最后她还是选择开口了，“至少在简忆最初的设计理念里他们几乎已经算是80%的人类了，他们只是需要引导和……尊重?”</p>
“这也正是问题所在不是吗？”奥幕摇了摇头，“初号机完全符合联邦高层的需求，但是在某种程度上，他们又是一种定时炸弹。”</p>
“定时炸弹，因为他们太像人了？”想到自己的身份，沈祈灵不由得打了个寒颤。</p>
“没错，他们不仅像，他们在后期甚至声称自己就是人，这给五大区居民带来了相当大的恐*慌，要知道他们都是一群身负超凡能力的存在，这种存在甚至能和无所不能的耶*和*华媲美，他们终有一天会凌驾于他们的创造者之上，就像圣*经那群试图建造通天巴别塔的人类一样。”</p>
“连神都会害怕，又何况是神呢？”</p>
“人类是一群喜欢以史为鉴的个体，因此他们选择防范于未然。算起来，这也算是仿生人战*争的一大导火索。”</p>
“这么说来，在看到三大初号机的设计图之前，我貌似也翻过这种主观臆断的错误……”沈祈灵陷入深深的沉思，连她这种经过特殊手段培养出来的克*隆*体也不认可仿生人为*人*的*权*利……</p>
“所以你这算是在想我忏悔吗？”奥幕笑脸盈盈地端详着沈祈灵，后者则没好气地回瞪他。</p>
“不好意思，我最近只读尼采的书，所以面对错误，我完全不需要虚伪的安慰和赦免。”沈祈灵怼道。</p>
“还真是攻击性满满呢。”奥幕了然地笑了，他倒是对这场辩论的结果不感兴趣，他此刻的心情只能算是满意。</p>
“还好沈佑唯博士这次让你在接受宗*教之前先接触了哲学。”他语调夸张，动作好似蜘蛛般张牙舞爪，他酷爱这种花哨的舞台剧动作。</p>
“不算，其实我接触最早的依旧是宗*教书籍。要想控制一个人的行为必先控制他的思想，要想控制一个人的思想宗*教往往是最强有力的手段，沈佑唯显然深谙其道。”</p>
“沈佑唯清楚的很，那些宗*教书籍会蚕食信徒的自我意志和信念，引导信徒徒劳地用美好的诱惑和虚无缥缈的幻影驻起盲目无知的高墙。”</p>
“我起初也为之沉迷，直到我第一次亲眼目睹她销毁残次品。”</p>
回忆至此，沈祈灵感觉自己的大脑开始眩晕，那种烈火灼烧的刺痛感再次蒙上心头，让她冷汗浸透衣襟。“那是我第一次那么近距离地目睹死亡。”</p>
“只是目睹死亡?你的反应总让我觉得事情貌似没这么简单。”奥幕眼神犀利，但他尽量不将那种眼神投向沈祈灵，好让她能够慢慢放松下来。</p>
“是目睹，也是亲身经历。”沈祈灵目光注视前方，那双黑色的瞳孔中好似有某种光芒在闪烁。</p>
那是火光，仿佛来自地狱中心的永恒炼焰。</p>
“其实我虽然是C序列，但是我并不是C序列中最出色的，因为我的基因在出瓶后居然罕见地再次发生了突变，这在舱房中生活的实验体来说是难见的。也正是这次突变让我的精神人格开始不稳定了。”</p>
“最先发现我不对劲的事那群整天围着我转的监测员，他们发现我和其他孩子不一样，虽然我们都处在同样的培养模式下，但是我却比其他孩子还要无可救药。最明显的区别就体现在宗*教课上。”</p>
“怎么，你在课堂上偷偷读尼采的书?”奥幕感觉到了沈祈灵周身气氛的压抑，适时开口，想要将她铺满乌云的灰色心情暂时剥开。</p>
“那时我没办法接触尼采，只不过我喜欢在课堂和作业上提问和反驳他们。”</p>
“前者可以算作勤奋好学，后者嘛……我很想知道他们是否直接把你提出了教室。”</p>
“他们要是这么做了，就证明连他们自己也不能坚定维护自己的信念，他们信仰的东西不堪一击。”</p>
“所以你留下来了?”奥幕眉梢微动。</p>
“并没有，因为我更喜欢清净，所以我在基于礼节的道歉后自请出门了。”沈祈灵摇了摇头，给出了另一种答案。</p>
“还真是罗斯蒙德式结尾。顺便一提，我也很喜欢欧亨利。”奥幕见沈祈灵情绪好转，也回应般朝她眨了眨眼睛。</p>
这个俏皮的动作若是小孩子做一定相当可爱，只不过沈祈灵很清楚这个稚童外表的家伙有一颗年迈的心。所以她选择直接无视。</p>
“我的固执己见算是那群监测员上报销毁请示的众多原因之一。”</p>
“哦?还有其他原因?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开始就没有。”</p>
“你倒是挺乐观。”沈祈灵懒得理睬奥幕，她明白奥幕的意思，但是她并不想承认。她不喜欢旁人像个放大镜一样总是通过一些细枝末节窥探她的心灵，最后再给她下个如何如何的定义，她只把这种行为当做一种手段而不是一起行为的起点和终点。</p>
“这算不上乐观，只不过是一种判断，当然，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会尽可能避免引起你的不适。”奥幕在方才的那两秒察觉出了沈祈灵细微的情绪变化，他对自己的言行举止立刻做出调整，以期能够塑造最佳的讨论氛围。</p>
“其实比起你的与众不同，我更想知道他们最终上报销毁请示的最主要原因。”他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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