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祈灵点点头，示意奥斯顿看向跟在船队后方遥遥追随的那群怪物。“考古也分很多种，考古学家们只是没有发现用以考究的化石，但他们却无法忽略古乃留下的文化。”</p>
“它们留下的文化……那些外星文字吗？”</p>
“那只是其中之一，古乃和人类不同，它们更喜欢用形状或是符号作为自己的文字。”</p>
“一个扛过了恐龙的灭绝的群体，没有在地质结构中留下任何化石，却在世界上留下了属于自己文化的证明?”奥斯顿觉得不可思议，却又不得不努力消化。</p>
“我并不认为那些是证明，对于外星文字研究员而言，那些文字更像是一种随手的记录，就类似于人类的日记。”沈祈灵认真反驳道。</p>
“它们究竟是什么东西，抱歉，我真得很想相信你，但是那简直太离谱了，离谱到让我无法去说服自己相信的地步。”奥斯顿想要用手捂住自己的脑袋，但奈何他空不出手，最后只好作罢。</p>
“它们一直存在，它们无处不在。”沈祈灵的目光在自己和奥斯顿之间停顿了些许时间，这让奥斯顿有些心底发毛。</p>
“无处不在，你的话听起来就像是阴*谋*论，你的意思是我们平时生活和工作过程中、四周充斥的都是怪物吗？”</p>
奥斯顿觉得沈祈灵又在和自己开玩笑，就像她之前提到的地狱使者一样，但是这一次沈祈灵却没有否认。</p>
她抬头望天，天上漆黑一片，月亮依旧没有出来，只有船只导航灯的灯光从头顶洒落，然后又被夜间海上升起的潮湿冷雾吞没。</p>
“就像你说的，超凡能力本身就违背物理自然规律。”</p>
“可……可这又跟超凡能力有什么关系，我们不是在讨论怪物吗？”</p>
“没错，我们确实在讨论怪物。”沈祈灵镇定自若地点点头。</p>
“那你为什么突然提起……”奥斯顿打算挑明沈祈灵的逻辑漏洞，但就在他开口反驳的下一秒，他突然意识到不对劲。</p>
“等一下，你说怪物无处不在……”奥斯顿怀疑自己疯了，他就该立刻跳进海里冷静冷静，否则他为什么产生那样恐怖诡异的猜想。</p>
“别开玩笑了，罗斯蒙德，这一点也不好笑。”奥斯顿嗓音发哑，但沈祈灵并不打算放过他。</p>
“你怎么能知道自己就是人类呢？”</p>
“够了，我都说别玩了!”奥斯顿承受能力达到上限，怒吼出声。</p>
于此同时船队即将靠岸的鸣笛声响起，悄无声息地将奥斯顿的怒吼声掩盖了起来，这才保护了两人没被发现。</p>
“也许你该冷静一下。”沈祈灵道。</p>
奥斯顿苦笑，他又何尝不想冷静呢？“我当然也像这么做。”这一次奥斯顿咬紧牙关，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吼出来。</p>
“但是你知道自己刚刚在同我说什么吗？”他双眼通红，要不是夜色太深，沈祈灵兴许能看到他眼睛里暴增的血丝。</p>
“事实，我们不过是在讨论事实。”视情况回答道，但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迎来了奥斯顿的质疑。</p>
“事实?什么事实?哪位科学家提出的?经过验证了吗？得到社会主流的接受了吗？是大多数压倒少数的奉行观念吗？”</p>
奥斯顿的声音很急，沈祈灵清楚他是想用尽所有的力气来反驳，但是他还是失败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底气全无。</p>
大多数代表的不一定是事实，还有可能是谬误，这一血的教训早在几百年之前就有人以身试险证明过了。</p>
奥斯顿自己也很清楚自己的问题有多么不讲理，但是他还是问了，因为那是他认知的全部，他只是问出了他的毕生所学所信，但却无法对沈祈灵造成多大的震慑。</p>
“证据和资料不在我手上，而且它们并不全面，就像哥*白*尼提出日*心*说一样，这只能算是一种假说，至少在证实之前的确如此。”</p>
“这么说来就是连你也没办法证明自己提出的所谓假说了?”沈祈灵的回答对她而言是事实真相，但对奥斯顿而言却是一颗定心丸。</p>
“无法证实的事情大多数情况下都不过是提出者一厢情愿的幻想，罗斯蒙德，你也许是病了，因为你工作的原因，所以你能接触到很多奇异的东西，在接触都那些东西时，你也放飞了自己的思想，像是喜欢童话故事的孩童一样，梦想自己身处一个奇妙的世界，希望自己成为屠龙的英雄。”</p>
沈祈灵表示自己暂时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说法后局势顿时转变，奥斯顿开始用同情怜悯的语气同她讲话，就像医生劝解病患那样。</p>
这一次沈祈灵没有说话，因为船身突然抖动了一下，紧接着船的另一侧传来一声轰隆巨响，木板撞击地面产生的刺耳摩擦音差点没把吊在船侧舷、正对海面的两人震聋了。</p>
等两人回过神来时，船队里的船只已经一个接着一个靠岸了。</p>
白色的帆船从靠近陆地的一侧放下木梯，巨大的身影挤挤挨挨地朝陆地走去。导航灯还没有熄灭，昏黄的灯光投射在巨人们的身上，将它们原本就高大健硕的影子拉长，落在粗糙不平的沙地上，显得诡异又怪诞。</p>
“船队靠岸了?”</p>
导航灯开始熄灭，奥斯顿在黑暗中竭尽全力分辨沈祈灵的容貌，但是黑暗终极还是捂住了他的眼睛。</p>
“我们现在怎么办？跟上去还是偷一艘皮筏艇离开?”</p>
“离开怕是有点困难，你看。”沈祈灵朝海面上示意，奥斯顿顺势望过去，发现漆黑的海面上有许许多多、成千上百的浅色物体在移动。</p>
“那些是……”奥斯顿的话停在嘴边，这种犄角旮旯，还是在海面上，还能是什么呢?瞧着那些数也数不清的物体靠近自己，奥斯顿浑身鸡皮疙瘩顿时炸开，从来没被整顿为密集恐惧症的他也顿时觉得头皮发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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