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柔坐在急救车辆里，不断哭喊着院长奶奶。</p>
她的呼喊似乎起到作用，院长奶奶的无神眸子里泛起一丝微弱的神采。</p>
“小，小柔......”</p>
“院长奶奶！院长奶奶！”</p>
苏小柔趴在担架旁边泪如泉涌，紧紧握着院长奶奶的手。</p>
“不，不要哭。”</p>
“你，没事就好，老太婆，活不了几年......”</p>
院长奶奶声音极其微弱，几乎只有趴在嘴边才能听清一些。</p>
“以后，你，你跟阿凌，一定......”</p>
这句话没有说完，院长奶奶的眼底彻底失去了神采。</p>
苏小柔发出凄厉崩溃的哭喊，踉跄着跪在旁边的医生面前，不断磕头祈求他能救救院长奶奶。</p>
“求，求求你，求求你......”</p>
“这，我......”</p>
人已死，纵有通天医术，医生也是束手无策。</p>
赶到医院时，一切显然来不及了。</p>
苏小柔独自蜷缩在墙角，埋头发出压抑呜咽的哭声，娇小的身躯一直在抖。</p>
明明他回来了，明明生活变好了，明明说过，全面治疗还能长命百岁。</p>
好不容易熬过数十年的苦难生活，为什么要在迎来幸福之后，离她而去？</p>
.............</p>
“院长奶奶，为什么不让我去捡瓶子呀？我，我也去的话，咱们就能多挣一点钱了！”</p>
“傻丫头，你是女孩子，跟着我捡废品多丢脸？小心没有男生喜欢哦。”</p>
“但，但是，院长奶奶，也是女孩子呀？”</p>
妇人与女孩大小牵小手，走在偏僻的夜路发出爽朗的笑声。</p>
.............</p>
“院长奶奶，以后，以后小柔要挣很多很多的钱，让我们住得起大房子，每天都有肉吃！”</p>
“小柔，咱们人生在世呀，不一定要家财万贯，只要身边的亲人还在也够了。”</p>
妇人蹲在女孩面前，温柔摸着她的脑袋。</p>
曾经在孤儿院生活的场景，曾经在跟在院长奶奶身边的场景，所有回忆都还历历在目。</p>
苏小柔自幼被院长奶奶带大，与她而言，这位妇人比母亲更像母亲。</p>
为了无家可归的孩子们，当年四十多岁的她放弃自己的生活，拿出全部积蓄创办孤儿院。</p>
她苦难一辈子，好不容易有两天好日子，却在这个时候过世。</p>
“阿，阿凌哥哥，阿凌哥哥......”</p>
苏小柔满脸都是泪水，呢喃着徐凌的名字。</p>
她颤抖握着手机，一遍又一遍拨打着丈夫的电话。</p>
此时此刻，她多么期望能见到他，多么期望能听到他的声音。</p>
然而不管多少条消息与电话，全部都是石沉大海没有回应。</p>
苏小柔哭的脑袋都不清醒，冲出医院想跑去燕京寻找徐凌。</p>
“疯女人！你傻了吗！”</p>
“看路啊！不要命了吗？”</p>
马路边到处是鸣笛声，司机纷纷探出脑袋怒骂，路人也都投来异样的目光。</p>
不慎摔落的手机被车轮碾过，苏小柔跪在路边捡起手机，不断按着开机键想要看到徐凌的消息。</p>
然而，就连这最后的寄托也没了。</p>
她只能跪在马路边，发出凄厉绝望的哭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