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医生确实好，工资和待遇都不错。”</p>
“找对象也方便。”</p>
“工作保障还特别高。”</p>
“家里面生病，没准还能托关系。”</p>
……</p>
“什么嘛！妈妈，我的理想明明是当医生，去救更多的人。”</p>
这位被众人注意的男孩扫了圈，他眼珠轻转，扯着妈妈的袖子小声嚷道，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p>
那闪亮的双眸犹如两颗黑宝石，单纯，天真，善良，亦或是其它什么……</p>
刹那间，所有人都呆愣住了，讨论的声音与鼓掌的声音渐退。</p>
慢慢人群散去，只余下一位母亲乐坏了的表情，她抚摸着男孩的头发，还余下一个肉嘟嘟的脸庞。</p>
他的眼睛中，是疑惑与不解？</p>
——画面在无形回响。</p>
以及，诸多复杂与繁的心情，渗进了纯白的光亮的地板。</p>
“穷酸样。”</p>
另一边，白衣医生不动声色地擦了擦全身衣服，眼睛深处暗藏嫌弃，但脸上依旧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p>
然后，他便缓缓走了，要去处理他刚才所言的“其它病人的治疗。”</p>
“儿，算了，咱们不治了。”身后，老王从不远处的凳子站起，那影子如同残树，他走近，拽了拽王路的手。</p>
其声音沙哑，仿佛苍老了十几岁。</p>
“不行！老子早都说了，你死了谁踏妈照顾我！”</p>
王路几乎吼出来，他声音打着颤，眼球中攀着血丝。</p>
几个路过的人纷纷投来厌恶的目光。</p>
“唉，你母亲癌症晚期，七十五万，说救好的机率很大，结果人就没了，赔了三十万……”</p>
老王劝说着，他无奈叹了口气，干净明亮的地面，高大宽阔的天花板，似乎都与他格格不入。</p>
“何必赌这缥缈的概率，还要遭罪…我看不如……”</p>
“活着比啥都重要！”王路转过身，掐着自己的大腿，粗喘中立马驳回去。</p>
“你们只有一天的考虑时间，否则就排不上号了，好好想想吧。”</p>
几十米处，医生一直听着背后的动静，他开口，轻飘飘一句话传来。</p>
王路看着他，看着人群，看着这硕大整洁的医院，抿紧嘴，攥死了拳。</p>
老王闭上干枯的眼帘，布满沟壑的脸颊也映在光滑的地板，被来来往往的人群踩在脚下，模糊了。</p>
远处，蓝淼目睹了事件的全过程，同情与恻隐倒说不上，只是有些不舒服。</p>
前台，小孩，母亲，医生，众人……</p>
倒是和学校一样。</p>
老王平时老实憨厚，总是送给很多流浪汉流浪猫免费的食物，经常帮清洁工扫地，对自己这邻居也非常照顾——</p>
送早餐，春节串门拜年，从不询问成绩排名，倒是常关心自己逃学的事。</p>
没想到，一声不吭的，病噩却是降临到了他头上，而且刀尖即将落下。</p>
想着，但少年也没有停留，也没有和两人相见，他直接走出医院门，带上兜帽，一人去前往花韵之菀。</p>
同时，他深思一番，在路上用通讯器联系小隐——</p>
“小隐，帮我调查个人。”</p>
“好，我刚从骨堆出来，现在正好没什么事。”</p>
没一会，便传来消息。</p>
蓝淼一边走，一边将泛黄照片拍下，发了过去。</p>
他刚才总是想不明白，李鹏辉说了，女儿得了癌症，那肯定要住在医院，但为什么会没有登记信息。</p>
总不会一直躺在家吧，但没人照顾，这明显不太现实。</p>
小隐回答得依旧很快，“给我一小时。”</p>
“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