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头站起身来，发懵地点点头，“你好，我是李永言。”</p>
“哎哟，真的是你！我没认错人。”女人把盆子放在地上，伸出两只手热情地跟老李头握手，老李头迅速地把右手指尖的烟换到左手指尖去。</p>
“我是管佳丽的母亲，你还记得管佳丽吧？当年她就是在这里……”说着眼睛瞬间就红了，神情又悲又怒。</p>
或许是感到不妥，很快就收束住了情绪，勉强笑道：“当年就是你负责的这个案子，你可能不记得我了，毕竟那都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p>
“哦哦哦，你好你好，过去十几年了，一时间没想起来，抱歉抱歉！”老李头笑道，实际上依旧对眼前女人的模样感到陌生。</p>
老李头经手过无数命案，会见过无数家属，十五年前见过几面的受害者家属，一时间难以想起也在情理之中，管母也不计较，问他大晚上来这里做什么，老李头看看光照之外的沈星，不方便说出缘由，只回答道：“有点事想过来处理一下。你来这里做什么？”边说边看地上的盆子。</p>
“今天是丽丽的忌日，我跟她外婆来给她烧点纸。”管母回头看看自己的老母亲。</p>
老太婆看着得有八十几岁了，一双眯眯眼弯弯地笑着，不似管母那般悲伤。</p>
老李头对管佳丽的案子记忆犹新，的确是这个月份出的事，当下也不再多言，只叫管母随意。</p>
管母和管老太走到坝子边缘处，蹲下身来，点燃了两根红蜡烛，插在水泥地上，又从红色袋子里拿出黄纸，一沓沓点着了放在不锈钢盆里。</p>
老李头继续蹲下身去抽烟，又看看沈星，或许是来了人惊扰到她，她不再闭目养神，而是背着手在暗影里来回踱步，偶尔路过的摩托车的灯光从她身上跑过，可以瞥见她安详的容颜。</p>
“不简单啊，不简单！”老李头暗暗地感叹，这么点年纪的姑娘竟有如此高超的本领。又回头看看楼梯处，也不知道那一个环节结束了没有，倒也不敢去问沈星，在这里自然一切听她的指挥，自己这个老刑警可没那么多发言权。</p>
于是又点燃一支烟，抽起来，抽不到两口，又有两个身影朝蔡氏汽修铺走来。</p>
那两人脚步仓促，一边走一边讲话，老李头抬头看去，逆着光看不清模样，待走近了，才发现原来是孟萍的双亲。</p>
“李警官？你怎么在这里？”孟母惊呼道。</p>
老李头站起身来，想他俩怎么来了？</p>
“有点事。你们来这做什么？”边说边低头看两人手里提的东西，和管母那边差不多，也是带着铁盆、黄纸、蜡烛一类的供品。</p>
“你们这是做什么？”老李头不解。在沈星的法术下，他看到了孟萍的确是在蔡克江的店里被害的，但是这事他还没来得及给孟萍的家人说过，他们怎么也来这里祭奠亡者？</p>
孟母苦笑着道：“李警官，我和孟萍他爸决定搬家了，我们想换个地方生活。所以前几天我找你问孟萍的事，想看看在走之前还有没有希望得到答案。</p>
“其实我们心里已经快要放弃了，二十年了，如果人已经死了也肯定成一堆白骨了。</p>
“我们在河边、十字路口、山脚下都烧了纸，这里也要烧，万一萍萍是在这里遇害的……”她有些哽咽，没再说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