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不管是记名弟子,还是亲传弟子,都需要敬师父喝茶,此乃是礼节。</p>
房间中早备好茶水了,白瓷制作的茶盏泡着玉湖龙井,有种淡淡的天香味。</p>
宋海棠握紧温热的茶杯,向前几步,跪在梁溪月的脚边,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p>
“错了。”梁溪月用扇子托着她手中的茶碗,顺势往前一带,接过茶杯道:“要先喝茶,再叩头的。”</p>
“是是……”宋海棠是知道规矩的,偏一时紧张错了顺序,手中的茶杯被接走了,抬头望着红唇轻碰茶杯,悬着的一颗心稍安。</p>
叩头。</p>
‘砰砰砰--’</p>
三个头磕在地上。</p>
梁溪月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给你家主母也磕一个,若没有她筹谋,我也不能收徒弟的。”</p>
这话是大实话,原没有那个心思的,无论是性格多和谐,亦不愿意接触,再加上没有承诺,不愿惹得麻烦。</p>
而这也是她多年未曾收徒的原因了。</p>
“谢谢母亲。”</p>
高傲如同孔雀鸟的嫡长女,居然回首叩头,眼神中满是诚恳的神色。</p>
此女是孩子中较为聪明的,懂得白寰是真心为了她好的道理,新夫人是侯府的主母不假。</p>
然,她也无须如此尽职尽责的,找寻一位继承人接手侯府,女子嫁出去便可了。</p>
如此尽心尽力,乃是真心为他们筹谋了。</p>
虽说她比他们大不上几岁,而且还是继母,但从尊重的角度来说,亦应该称呼她一声母亲。</p>
“起来吧。”白寰抬了抬手,平静地说:“日后沉下心同师父学本领,剩下的事,待你出徒后,我再帮你筹谋。”</p>
这是把有些话说到前面去了,亦是稳定她不安的内心。</p>
“谢……谢母亲,谢师父……”突如其来的关心充斥在宋海棠的心窝里,声音都有些哽咽了,缓缓地站起身子,脑袋一直是低着的,再无最初骄傲狂傲的样子了。</p>
此情此景,师门的三姐妹都看出来了,没有人主动戳破此事,就好像全然没有察觉一般。</p>
事情聊得顺利,后头便是师姐妹们的闲话家常了,聊了聊侯府孩子们的事情,还说了说江家的破事。</p>
至于大安国的事,因为梁溪月喝多了,便结束了话题……</p>
一场酒局莫名其妙地散了,江凌月乘坐马车回府,梁溪月暂时住在京中的别院里,白寰忽略她有住所一事,直接给人带去昭平候府暂住了。</p>
两位女儿的师父定好了,教养的职责直接分了一半出去,肩膀上的担子轻了一半,有种无债一身轻的快感。</p>
“明日下午大少爷要去拜师,能劳烦夫人去送送吗?”回程的路上,长媳武静怡开口说话了。</p>
这事明显不是她的主意,而是大少爷提议出来的,昔日他从未去书院读过书,这回前去云生书院学习,内心有些没底,故而围魏救赵,寻妻子当个说客。</p>
“可以。”白寰淡然地说着。</p>
想要当好一位合格的主母,一方面是本领和能力,另一方面是恩情和情谊了。</p>
原不是她生的孩子,还没有养过,很难生出感情。</p>
只得在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上面用心了。</p>
“谢谢主母。”</p>
武静怡喜出望外,自从感情好了以后,他们便是夫妻一体,有事情是一起筹谋的,还更为彼此考虑了。</p>
不知不觉间,昭平候府正在朝着美好的方向走去,家庭的每一位成员,好似都有所改变了。</p>
这一切都是新夫人带来的,而这也是刚刚开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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