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个会宽慰人的。也罢,谁让你有个无所不能的师尊,本宫暂且信你。”
长孙的柳眉舒展开来,慵懒地斜躺在椅背上,美目流转间,忽地朱唇轻启:“说罢,关于你殴打桑公一事,本宫该如何罚你?”
方言一听,大喜过望,忙叫道:“但凭娘娘责罚,臣不敢不遵从!”
虽然与长孙见面次数不多,但说到底,这位母仪天下的皇后还是颇为向着自己的——一旦李二听闻长孙已责罚,那么纵然再不爽,也只能将此事揭过,绝不会让当朝皇后失了颜面,毕竟推翻皇后的懿旨之事可大可小,李二也不至于因此事落了长孙面子。至于长孙与李二的责罚孰轻孰重,还用说么?
“瞧给你机灵的。”
长孙思索片刻,轻哼道:“本宫听闻,袁守城已为你算好了日子,迎取唐氏女就在旬月,便罚你大婚过后,早些来当值罢!”
方言有些不满:“这老道士,怎么没给臣说婚期之事呢?再者,这新婚燕尔……”
“或者,拖出去打五十大板!”
长孙轻飘飘地丢下这句话,似笑非笑。
“就依您的!”
方言果断认怂。
看来培养裴明礼要提上日程了,这家伙的经商天赋不用来为自己分担劳务,简直太可惜了……
心底盘算着,瞥见李承乾与李泰正为了美食互不相让,本来满满的一盅,眼看便要见底,方言怒道:“给我留一口!”
三人顿时闹作一团,长孙美目流转,轻柔和煦。
……
“如今的年轻人不讲武德,竟然偷袭臣这个古稀之年的老头子!”
两仪殿里,桑迁鼻青眼肿地冲李二哭诉,头发散乱,眼眶乌黑,锦袍上脏兮兮的如同叫花子,悲悲切切又愤怒至极。
“臣正与晚辈们叙着话,这麻袋便已套在了臣的头上,很快啊!然后上来就是一个左正蹬,一个右鞭腿,一个左刺拳,臣全部防出去了啊!还没站稳,脸上便又挨了一下,我大意了啊,没有闪,右眼又挨了一下!陛下,臣自出洛阳以来,三十余年来,何曾遭受如此羞辱?万望陛下为臣做主!呜呜!”
李二脸色铁青,怒意盎然,温言软语好生抚慰一番后,朝殿外喝道:“那小子人呢?怎地还没捉来?”
外面闪进来一道身影:“陛下,方山侯如今在甘露殿里。臣……”
李二冷笑道:“以下犯上,天理难容!任他躲在天边,也是枉然!”
桑迁的哭声停顿了片刻,却越发地嘹亮了。
“桑公,您在此稍待片刻,朕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