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一年的夏天，借鉴南方的销售模式，率先开始五支批发的周静，干到九月中旬就收了。</p>
算算账，几个月下来，周静一共挣了四千多块钱。</p>
对周静来说，这是一笔巨款，现在厂里没有奖金，只发工资，到手六百多点。</p>
周静盘算，刨除买冰柜办手续的钱，净挣将近三千块钱，相当于多挣了五个月的工资。</p>
周静很满意，她去商场给自己买了两身换季的衣服，还买了两身老太太的衣服。</p>
“这两身价钱差不多，你给你妈挑一身，这周日回家捎回去。”</p>
周静回家对刘丰说道。</p>
“不用，你都给你妈拿回去吧。”</p>
刘丰说道。</p>
“两边老的一样，我妈一身就够了，你给你妈拿一身。”</p>
“不用！”</p>
刘丰又说了一遍。</p>
“……”</p>
不知为什么，周静听刘丰说话的语气不太好，她看了看刘丰，没再说话，把两身衣服都收起来了。</p>
刘丰公司卖货的回款在慢慢增加，房租和员工工资都能按时了，可今天听宋会计从税务局回来说，税务局那边又有了一个新规定，要求所有企业在国庆节前要全部配备电脑和打印机，还要去人培训，费用加起来要一万多。</p>
刘丰的钱不太够，他想用周静手里卖雪糕的钱，可看见周静买回来一堆的衣服，担心钱花了，凑不齐。</p>
“那个，宋大姐说，税务局那边要求配电脑和打印机，我刚交了下个季度的房租，钱不大够。”</p>
刘丰看周静往橱子里放衣服走开了，说道。</p>
“……差多少？”</p>
周静问道。</p>
“差个三四千块钱。”</p>
“我这有，你先垫上。”</p>
“……行，等过几天货款回来，我再给你。”</p>
刘丰说道，语气明显比刚才轻松了。</p>
今年的国庆节和中秋节是一天，快到了，可周静好长时间没回家了，她想自己先回去一趟。</p>
上次刘丰妈要抱孩子的那件事，周静把隐瞒了好几年刘丰不能生孩子的事告诉了家里，周静妈打了好几次电话了，说让周静抽空回去一趟。</p>
周静周末批发雪糕，舍不得扔了赚钱的机会，又觉得家里没什么事，就一直拖着没回来。</p>
周静回到三水镇，周静妈一见小女儿就掉泪了：</p>
“你说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你就一直瞒着，一瞒就这么多年，你说你这是干啥啊！”</p>
“……”</p>
周静无言以对，那时候，自己把刘丰看得比天还高，只想着他的脸面，他的尊严。</p>
“你婆婆那边知道是他的毛病吗？”</p>
周静妈问道。</p>
“知道。”</p>
“……就瞒着我和你姐？”</p>
“……”</p>
周静的心里涌起一阵苦涩，要不是婆婆一而再，再而三的嫌弃她，自己估计也不会说。</p>
“你说又不是你的事，你瞒什么？让我还老觉得欠了你婆家那边。”</p>
“妈……都过去了，现在有试管婴儿，做这个一样能怀孕。”</p>
周静劝道。</p>
“做这个，是自己的孩子不？”</p>
“是，就是我和刘丰的孩子。”</p>
“做这个贵不贵？你要是钱不够我给你凑凑。”</p>
“够，妈，钱够。”</p>
“钱够就赶紧做吧，你这都三十多了，再大就怕是生的时候要遭罪了。”</p>
“没事，不好生就剖腹产，现在医学发达了。”</p>
“你以为剖腹产是好事？肚子上开一刀就破了元气了……你和小刘，怎么样？”</p>
周静妈忽然问道。</p>
“……挺好。”</p>
周静一愣，连忙说道。</p>
“……我是你妈，亲娘俩，就没有什么问不出口的。”</p>
“怎么了妈？”</p>
“……小刘不生孩子，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p>
“……”</p>
周静看着自己的母亲，没说话。</p>
周静知道母亲说的那方面是什么意思。</p>
周静不到二十岁就和刘丰谈恋爱，一直到现在，她只见识过刘丰一个男人，她不知道刘丰这一个月一次的频率算不算有问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