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死了。</p>
他第一个冲上去,中了祁京第一枪。</p>
见最前面的五哥倒下,其他人也停下了脚步,愣愣的看着还在冒烟的枪口。</p>
“有火器!”</p>
“趴下!“</p>
水匪在地上蹲了一会儿,却不见再有枪声响起。</p>
刘卓这会儿才意识到,火器需要换弹点火。</p>
而这种情况,正是火器最薄弱的地方,要是可以连续的开枪的话,那祖宗传来下的刀剑岂不成了笑话?</p>
“趁他换火药,上去叉了他!”</p>
但,正等众人抬起头来时,却不见了那个瘦瘦高高的道士。</p>
此时船舱一侧的窗口大开,只留江上的寒风吹进来。</p>
只是愣神的瞬间,水面上又是噗通一声,有水匪跳船了。</p>
刘卓怒气丛生,吼道:“老四,把他抓上来千刀万剐!小娘皮,整个湘江都是我们的洗脚水,你死定了!”</p>
......</p>
而在远处的另一艘船上,站在船头的小道童看见了祁京跳水的水花。</p>
“师父,有人跳船了。”</p>
然而,没有理会他,前面的税兵船正不依不饶的挡在那,与韩文广这艘小船碰在一起,已盘问了许久。</p>
“宵禁已到,你等为何还敢渡船?”</p>
韩文广面前一个穿着官服的税兵提起刀,像是要吓唬他们。</p>
然而迎来的却是韩文广冷峻的目光,他早就知道,这处江面是没有宵禁的。</p>
他在船头见陆瑞庆的越离越远时就感到有变,于是派了几个人跳江去那边接应,又命令船夫靠过去。</p>
可还未等船换向,就有一艘船靠了过来,船上正是今日才排查过他们的税兵。</p>
两队人对峙在船头,此时刚才划船的船夫也靠了过去,明显与他们是一帮的。</p>
“官爷问你话呢?!哑巴了!”</p>
“南边来的玩意儿都是帮怂人不成?连话都不敢吭一声。”</p>
说罢,那名税兵摘下了帽子,与身后的其余的税兵船夫大笑起来,他们仗着官身,即使人比对面少,也敢有恃无恐,</p>
“哈哈哈哈!"</p>
一旁的温庭坚又以为是想要钱,才抬手间,却被程平止住。</p>
温庭坚眼尖,看见了程平已将另一只手摸向了背后,这是要准备动手的前奏。</p>
于是他低着头,拉着徒弟走到了后面。</p>
须臾,只见韩文广对后一直的抬着的手掌放下。</p>
“杀!”</p>
抽刀声猛然而起。</p>
......</p>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p>
船夫跪在甲板上,脸上沾着粘稠的血液,神色惊恐未定。</p>
不过几个瞬间,这艘税兵船上便只剩下他一个活人了。</p>
韩文广脸上还是不见表情,领了几个人排查甲板船舱确定没有其他活人后,又提刀走出来看向了江面。</p>
他的反应很快,只在看到这些人头上的辫子后,就明白了这是一帮披着官身的匪徒。</p>
但也只是耽误的这些时间,江上面已经没有陆瑞庆那艘船的影子了。</p>
随后韩文广扯着船夫的辫子,将绣春刀将在他的脖间,动作尤为熟练。</p>
“你们的藏身之处在哪?”</p>
他省去了很多该问的,比如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种废话。</p>
“爷爷饶命,小的这就带爷爷们去...他们就在下游的麻叶塘...”</p>
“哦?你这是出卖他们,到时你恐怕也活不成了。”</p>
船夫听着一愣,这人怎么回事,咋还在替他着想?</p>
不过嘴上还是顺着道:“小的不说,这时就要死了,这是在揭发检举,望大人到时饶小的一命,小的是良民,从未干过伤天害理的事......”</p>
“好,你去划船,带外我们去麻叶塘。”</p>
“胆敢骗我,你的下场就跟他一样。”</p>
韩文广说完,将刚才还在喝骂他们的税兵枭首,丢进了湘江水中。</p>
~~</p>
韩文广继续坐在船头,看着远处岸上的芦苇荡,不知在想什么。</p>
而程平则是领着几人去监视那船夫划船。</p>
此时的船头调转方向,顺流而下,未久就在下游看到了大片芦苇荡。</p>
过了一阵,韩文广把程平叫了过来。</p>
船夫在后只看到他们打了几个手势,并没有说话,不由想到这回可能真是捅了大窝子了,这他娘那是道士,明明是一群杀坯!</p>
又望向韩文广一旁还在染血的刀,他心想幸好糊弄了过去...</p>
那领头说的没错,自己怎么可能真的带他们去藏身之处,以后还想不想干了?</p>
麻叶塘全是芦苇荡,又靠近他们的水寨方便逃跑。</p>
只是没有他的引路这伙杀坯永远不可能找到具体方向。</p>
而恰在此时,旁边看守他的道士被叫了过去。</p>
就是现在!</p>
喝爷爷的洗脚水去吧!</p>
“噗通!”</p>
声响过后,船上却是宁静异常。</p>
韩文广站起身,脸上冷峻依然,看着船夫游了一阵后,才将手臂挥下。</p>
“噗通~”</p>
程平和着另一个锦衣卫悄然入水,跟了上去。</p>
“靠岸,两人一组向两岸搜查,那伙匪徒的落脚点就在附近。”</p>
他只在看着芦苇荡四起的岸边时,就知道了船夫在骗他。</p>
之所以放松警惕,是在钓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