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头。”卢春端过来一盏茶,道:“他们一直在这,属下盯住四面,昨日事发时,他们也没有出去。”</p>
“那处道观里的人呢?”</p>
“也都全在里面,没有进出,他们应该真的不知晓昨晚之事。”</p>
“韩文广也不会跟他们说,陆瑞庆应该是发现里面有内奸。”</p>
“那,我们可动手将他们捉了?让他知道人在我们手里。”</p>
邱志仁道:“事情已经脱离掌控了,我们现在连他出没出城都不知道,冒然动手只会适得其反。”</p>
卢春也低下头,他前几日觉得这些人其实是重情义的,不然不会让有嫌疑的赵石宝加入进来,也不会跟军头说要救马宁等人,可在祁京接连害死仆役和暗子后,他就捉摸不透了。</p>
如今看来,韩文广还待在城中,说明在他们眼中也是人死光了都没关系,只要有人能将图带出去就行……</p>
邱志仁又问道:“昨晚那个暗子的身份查清了吗?”</p>
“查清了,属下在驿站中找到一份官差聘契,又去军司署打听...这人原本是南下的流民,在与马宁等人接触后,拿了城外驿卒的身份,一直蛰伏在驿站中。”</p>
邱志仁点头,这些都不重要了,人也已经死了,但他依旧要问一遍。</p>
即使是站在不同阵营,他也依旧敬佩那个暗子敢孤身赴死的勇气,只是觉得用错了地方。</p>
此事,要是祁京一开始就愿意配合他就好了,得到地图后,他不仅会放人,还会送他们道士的度牒,毕竟他没有真正的投清,愿意助这些壮士北上。</p>
可事情一度演变到今日的地步,让他感觉到了韩文广这些人不同于以往明廷的人,他们不会将就,也不会服软。</p>
彷佛此行就是一把匕首,要径直插进北方的心脏中。</p>
想着,他又不由道:“陆瑞庆失踪,而韩文广还等在这,无非只有两种可能。”</p>
“一是他们做好了赴死的准备,留在信阳,让陆瑞庆一人带着地图回到南边;二是他们还想会合,继续北上。”</p>
“那陆瑞庆所做的这些不是白费了吗?他们一旦敢会合,地图在他身上,我们不会再放过他的!”</p>
“昨夜,将军就已派了骑兵往信阳以下布防传令,回来时也将城外搜了一遍,什么都没查到,说明他们还可能继续会合。且不说韩文广怎么摆脱我们的眼线,罪名已定,信阳以上全是我们的人,他们只要敢继续北上,一露头就会暴露。”</p>
“是,他们已在大清境内,逃不掉的。”</p>
邱志仁又将目光看向了客栈,只见打着伞的韩文广已转过了头,像是在跟人说着话。</p>
匆匆一瞬,楼下又有人跑了上来。</p>
“军头。”</p>
“怎么了?”</p>
“田将军适才放出消息,从牢里将马宁四人提出来审判了。”</p>
邱志仁心中一顿,道:“什么罪名?”</p>
“私通明寇,判三日后斩立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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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立诀?”庭院中,打着伞的韩文广回头问道。</p>
后面看不见的角落,穿着官服的祁京喝着豆浆,点了点头。</p>
“我们要在三日内想办法出城了。”</p>
“为什么?”</p>
“邱志仁没抓到人,应该是他后面的上峰站出来处理烂摊子了,这些意味着南下暗子此事已脱离了邱志仁的掌控,他是明朝的细作,自然不会杀我们,可他的上峰不是,到时会很麻烦。”</p>
韩文广沉默了一会儿,道:“身份凭证还在马宁手上。”</p>
“救不了,这是他们的主场,我们一暴露就会死。”</p>
“没有一点办法吗?”</p>
在韩文广希翼的目光中,祁京摇了摇头。</p>
“身份倒是可以想办法弄到,只是时间仓促,我们闹完此事后,一路都会在人的眼皮子底下,要有时间转换,走之前还得搅乱他们。”</p>
“怎么做?”</p>
祁京一口将豆浆喝完,抬头看了看天色,见雪势渐小,问道:“忠义之士会行忠义之事吗?”</p>
雪中的韩文广将伞收起,走进了屋中,看着祁京的目光坚定炽热。</p>
“不然呢?你以为他们为什么会被判斩立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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