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酒馆的门口，出现了让人格外费解的一幕。</p>
倒不是说人山人海的，人来的络绎不绝，而是因为纵然如此，门口前边的队伍却整整齐齐地，排的井然有序。</p>
每个人好像都是谦谦君子一般，互相礼让，不争不抢，不吵不闹，安安静静，平平和和的，只有一些稀碎的交流声。</p>
而且，没有卫兵在组织……</p>
全然没有昨天爆火且混乱的场面。</p>
酒馆内的餐厅，也更加快活，因为比之那些木讷的，只会端茶倒水，不会说其他话的服务员，多了一个活宝。</p>
“呦，您要点酒水？不行啊，不能啊!”</p>
“为什么？”</p>
“帝国有法律的，十八以下的人类不能喝酒!”</p>
“啊？我看上去像十八岁的吗？你别开玩笑啦!”</p>
“不是，您开什么玩笑!您最多看起来才十七岁吧!不能给您酒!我会被抓的!”</p>
“你……你……你头昏了吗？”</p>
“我要叫卫兵了，您再这样，我只是一个服务员，只能顾客至上，但是我也有原则!您会被抓的哦!青春年华就没有了哦!”</p>
一个穿着西服的俊朗少年正在和客人争执着，但是全无一点火药味，周围的人也看的乐呵。</p>
只因为那位客人看上去就是一位中年妇人，虽然穿着讲究，但是打了很浓的妆，看起来很在意自己的面容。</p>
被少年越说，妇人的声音越小越细，到最后脸都跟着被说红了，态度越来越软和。</p>
“像您这样，正处于青春年华的豆蔻少女，可不能沾染烟酒啊!知道吗？听大哥哥的话，乖，我们不点酒!”</p>
“好……好吧，那就一杯果汁吧……”</p>
中年妇女突然变得扭捏起来，夹着声音，有些娇羞地和服务员说道。</p>
“诶，这才对嘛!”少年服务员欣慰地笑了起来，“奖励您一朵小花!”随后，从背后变出一朵红色的玫瑰花来。</p>
这下，在妇人心花怒放的笑容，以及眼神都有盯的拉出丝的眼神里，少年功了拂身去。</p>
……</p>
“啧啧，克罗里茨这嘴挺能啊，不愧是精神系的!你看，他能用这个能力引导队伍，还能探查到客人的情绪，不就是专门为你们男魅魔准备的派系吗？你干嘛拒绝啊？”</p>
厨房里，有三人攒动的人影，正是许衡和他调过来的两个徒弟，三人成行的，减少了很多压力。</p>
先前是把两个人放到“天使会馆”那边实习，现在实在顶不住，不得不提前招过来。</p>
两徒弟倒也愿意，而且是千恩万谢的愿意，看着他们萎靡的模样，估计期间被那边的女人折磨的不轻。</p>
还为了减小压力，许衡不让前台点菜了，而是换成到餐厅里点菜，不然大量的点单纸条会把厨房给淹没，要固定数量。</p>
而且还能让客人更灵活地点餐，不然前台点完后续会有点难更改。</p>
听到朱莉今天不知道第几次劝了，许衡还是那句话：“就算这派系再好，我也不学，这种跟蒙蔽别人的心智，用思想强暴别人的做法，我不想用，我不想再有人像克拉拉那样，本身思想就是一个望不到底的深渊。”</p>
“呦呦呦，你还高尚上了，你还学灵魂系呢!而且是跟着杀人魔头学!灵活编织者朱莉!·阿莱拉!你该不会是因为记恨上克罗里茨了吧？小心眼先生？”朱莉觉得可笑。</p>
“我不高尚，我就一俗人，至于你？我还不知道？你丫专门抢其他亡灵大君的死气的吧，而且要死气多，你杀那些罪大恶极的，肯定比折磨人来的快!我猜的对不对？”许衡反问道。</p>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啧，你怎么知道？难道你早早看过我的传记了？”朱莉本来还想反驳，但是还是松了口。</p>
要说传记，许衡的确在讨伐朱莉之前看过几眼，但是最主要的，还是灵魂的具象化形态，朱莉根本不是那种血腥残暴的过度的人。</p>
而且以薇薇安的态度来看，是很多强者忌惮，但不是让普通人很恐惧的存在，不是说她是好人，只是相比其他的亡灵法师，可能在残害生灵方面，要好一些。</p>
“这你就别管了，而且你这么傻叉，我觉得不是特别坏，但是我跟你学又不是因为你品行怎么样，很多时候我也不在乎，只是因为灵魂系法术我觉得我能掌控罢了，而且你是绝对安全的。”许衡边忙着手边的活，边回答着朱莉，“精神系那么玄，连克罗里茨自己差点都被自己搞死，而且他这个人我很难信任，不知道会整出什么幺蛾子。”</p>
“你tm骂谁!……唉，不过也是，他能删除昨天除了那小姑娘以外的人的记忆，还能进行大规模引导，但真要对付你，你也招架不了啊，真要那么干，不早干了？”</p>
“唉，我艹，你有完没完，从早上一起床劝到现在了，我现在就乐意学灵魂系，怎么了？你想想，现在灵魂系没有终极法师，我就能打新赛道，要是学了精神系，头上始终压着一个克罗里茨，那不是很致命？万一他有天发疯呢？我学灵魂系还能反制一下……”</p>
“那你没有信心把俩都学了？自创吗？”</p>
“没有!没有一点!一点没有!我不像你们一样，追求什么垃圾至高，登神什么的，我就想安安静静地当个厨子!”</p>
这的确是许衡的真实想法，但也只是之一，最内层的，是他怕万一他学了精神系，他会控制不住自己。</p>
控制不住自己一旦开始引导别人，就停不下来，有了能力会乱开，打开他心中的潘多拉魔盒。</p>
他享受着倾吐思想的感受，但是惧怕自己上头后可能造成的可怕后果。</p>
克拉拉的记忆为什么消除不掉？不是因为克罗里茨有其他目的，而是世界观碎掉了，精神被毁灭又被重塑了，那天的记忆已经被融进去了。</p>
强行删除，保不齐克拉拉真的会变成一个痴呆。</p>
异世界的人们有直接的变强的人生目标，不用考虑其他，造成了他们的纯粹，毕竟实力就是一切，不需要争辩，也没有玄之又玄的神学，因为他们自己就能成神。</p>
是一个另类的很彻底的唯物主义世界，这也必然导致精神系这种冲击世界观的派系，相当作弊。</p>
纯粹，自然也变成了弱点。</p>
如果精神系的掌握者还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后果是灾难性，就像克罗里茨一样，以及许衡本身。</p>
精神系远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不是抛出问题，让人先疑惑，再趁虚而入，而是利用你的精神海，直接干扰，就诸如让武夫对哲学感兴趣，然后利用于此，把人带进勾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