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他勿要靠近的尚且还算客气，更多的人则是直接对秦天动手挑衅。</p>
对于这些人，秦天自然毫不留情，轻者让他们卧床数日，重者直接取其性命。</p>
而对于那些身处困境的牧民，秦天亦乐意伸出援手，给予帮助。</p>
恩威并举，秦天的传奇事迹迅速在草原上传播开来。</p>
无数人开始信奉一位名叫“白衣先祖”的神只，他们坚信这位神只就是他们祖先的化身。</p>
心存恶意之人见到先祖，先祖将以中原人的形象显现，激发他们内心的恶意，最后予以惩罚。</p>
而善良之人见到先祖，先祖同样以中原人的形象出现，但他们因善良，反而会受到先祖的庇护。</p>
与中原的信仰体系不同，草原人民更崇尚对先祖的膜拜。</p>
因此，中原流传的仙人的传说，在草原演变成了先祖灵魂之类的神话。</p>
即便塑造这些传说的是同一个人，秦天甚至从未更换过自己的装扮。</p>
这让秦天感到颇为有趣。</p>
世界各地的神话存在着一定的共通性，同一角色在不同民族的神话中担任着不同的身份。</p>
也许最初创造这些神话的，实际上也是同一批人？</p>
在欣赏过草原四季轮回后，秦天才决定回归中原。</p>
日后若有契机，他或许会选择向更北或更西的地方探索，看看那个时代北方与西方的风貌。</p>
如有机会，秦天还想亲自踏足南极和北极，亲眼看看企鹅和北极熊，领略那绵延至天际的雪原风光。</p>
再感受一下在太阳风拂过的极地上空绽放的极光。</p>
想必会有更多的收获。</p>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p>
当秦天由草原返回，途径匈奴与大汉的前线战场时，距离他初次踏入草原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八个月。</p>
这十八个月里，匈奴与大汉之间的战争似乎已趋激烈。</p>
双方你攻我守，战况热烈非凡。</p>
仅一个月光阴流转，秦天已目睹数十场大小战事烽烟四起。</p>
无论是匈奴铁骑围困中原之城，抑或是汉军精锐在广阔平原上与敌对阵冲锋。</p>
死亡，铺天盖地的死亡弥漫。</p>
整个疆域沉溺于浓厚的死亡气息中。</p>
秦天无从知晓这场旷日持久的战火究竟吞噬了多少生命，更无法做出精确统计。</p>
然而，沿途升腾的死气交融一处，令秦天估算，双方牺牲者恐怕已逾十万之众！</p>
而战争仍在燃烧，还将有更多的生灵在这场浩劫中丧失生命。</p>
战争一旦爆发，除非一方彻底溃败，否则绝无终止之日。</p>
这是两个族群之间的战争，是对资源的争夺，是仇恨轮回、以血偿血的对抗。</p>
几百年的恩怨累积至此，此刻正是清算一切矛盾的关键时刻。</p>
秦天并未试图干预战争的进程。</p>
当两个强盛的民族在同一片蓝天之下共存，战争便是不可避免的宿命。</p>
国家、社会乃至民族，往往在一次次战争洗礼中，在血与火的历练中逐渐壮大，终至交融一体。</p>
尽管不插手战争，秦天仍会对生命的陨落心怀悲悯。</p>
他温柔地合上那位年轻副将僵硬的眼睛，念头微动，泥土翻滚将其包裹入土。</p>
而他手中紧握的，则是一封浸染鲜血的家书。</p>
这位年轻副将在垂死之际，艰难地将手中的家书交付予秦天，甚至未能留下只言片语的遗愿。</p>
他不知这份家书能否送达家乡，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这是他唯一执着的信念。</p>
秦天并非未曾尝试挽救他的生命。</p>
然而当秦天发现时，那位副将的灵魂已然开始消散，脑海中只剩下基本的本能反应。</p>
即使秦天强行聚合其灵魂，修复其身躯，救回的也只会是个连基本行为能力都无法保障的痴呆之人。</p>
因为他认为自己已死，灵魂消散过半，即便秦天将其救活，也再不是原来的他。</p>
秦天将他身上的死气以及最后的执念收纳起来。</p>
“这些，就当作是我为你传递家书的酬劳吧。”</p>
秦天深深叹息一声，踏上了回归大汉的道路。</p>
归途中，秦天看见一位遭受袭击、躯体开始腐败的大汉士兵倒在路边。</p>
士兵身上携带着一个巨大的竹筒。</p>
竹筒开启，其中装满了密密麻麻的家书。</p>
这些家书的主人既有前线最平凡的士卒，也有地位显赫的将领，更有流离失所的平民。</p>
他们如今生死未卜，但他们寄托情感、承载期盼的信件，似乎再无可能送达至牵挂之人手中。</p>
出乎秦天预料的是，他在那具尸体旁竟察觉到一抹仅剩一魂一魄的残破魂魄。</p>
这是他踏入此世界以来，首次遇见真正意义上的非自然现象。</p>
小白与小黄虽略显神奇，但究其本质，不过只是两只较聪明的野兽罢了。</p>
若非秦天点化，它们或许一生都只能作为野兽生存。</p>
至于那条白蛇，更是早早便被乡民斩杀，毫无存活机会。</p>
而这残魂则完全不同，它确确实实是一个游荡的鬼魂。</p>
普通人死后，灵魂甫离肉体便会迅速消散。</p>
甚至不必等到尸骨冷却，人的灵魂便几乎消散殆尽。</p>
像这样能留存一丝残念者，皆是天生资质出众，临终前抱有极深执念之人。</p>
寻常人别说残魂了，哪怕仅剩的残念也难以留存几分。</p>
能像这般在肉身附近遗留残魂的现象，可谓万里挑一，极其罕见。</p>
纵然没有秦天，恐怕再过几个时辰，这一魂一魄也将不复存在。</p>
然而他的身体已开始腐烂，这残魂在此处苦苦支撑已有十余天之久。</p>
“你有何未了心愿？”秦天稳住那缕残魂，轻声询问。</p>
遗憾的是，这缕残魂早已失去意识，连话语也无法清晰表达。</p>
“送…送…”</p>
风侵雨蚀，虽尚存一魂一魄，但它已与天地间最纯净的死气相差无几。</p>
“送信吗？”秦天捡起那只竹筒，凝视着内中的信封，心头增添了几分忧郁。</p>
“既然尚存一魂一魄，且带有灵性，那我便助你继续存活吧。”</p>
秦天伸出手，将他仅余的灵魂揉捏成团，稳固住其灵性。</p>
随后，他将那团灵魂安置于竹筒之内。</p>
装信的竹筒上还留有他最后的执念痕迹，恰好成为他的寄存之处。</p>
至于这样一个简陋的信筒加上一缕残魂能演化为何物，秦天并不清楚。</p>
借助灵气滋养，这个物品最终能变成何样全凭天意。</p>
也许会成为一个储物法器，也许这件物品还会萌发出属于自己的意识。</p>
当然，更大的可能性则是，这个物件会变成一个普通的承载残魂的器具。</p>
除此以外，或许再无其他玄妙之处。</p>
但秦天并不在意，他将此物视为酬劳，自然会帮着这残魂完成他未竟的使命——送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