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算知道先前离去的孙斯为何言说“怪哉”了。</p>
人皇的肉身确实有所衰竭，纯净的灵蕴已经将其治愈，他脸上的病态都消退不少。</p>
但这只是短暂的片刻，刘慕甚至都没来得及把那句“泠兄牛叉”喊出声来。</p>
阿泠惊奇地发现，人皇的“病根”在其魂海。</p>
他的魂海本身没有损伤，但灵蕴却极度亏欠。</p>
阿泠渡送进去的纯净灵蕴，只是短暂地他补充了灵蕴，治愈了肉身，其魂海还是亏空状态。</p>
没有犹豫，他干脆一股脑把纯净灵蕴全部送进了人皇的魂海。</p>
人皇长长舒了口气，脸上立刻红润了不少。</p>
而后，连三个呼吸都没数上，他的脸色又开始苍白，甚至剧烈咳嗽起来。</p>
旁边的刘慕脸色变幻了好几轮，搞不清楚这究竟是个什么状况，自己人皇老爹就像现场表演变脸似的，一会儿红一会儿白。</p>
阿泠再探进灵蕴，发现先前渡入的纯净灵蕴，全部消失的一干二净。</p>
甚至于，人皇本身魂海内的灵蕴又流失了不少。</p>
“原来如此。”</p>
灵蕴在其肉身灵魂之间游走几遍，细细对比之后，阿泠终于明白了症结所在。</p>
人皇的“灵蕴”正在莫名其妙消失！</p>
其灵魂根本没有任何损伤，健全无比，但灵蕴却怎么也待不住，就连此刻阿泠探视所送的一丝灵蕴都消失不见。</p>
因为灵蕴莫名其妙流逝，肉身得不到足够给养，这才导致人皇如今病怏怏的模样。</p>
明白了症结，阿泠却不知道病根在哪，人皇的灵蕴到底为什么会无故消散？</p>
他一咬牙，魂海内开了一条空间裂缝，剑鬼为他送来了新的纯净灵蕴。</p>
庞大生机再次蔓延，其量之惊人，就连一旁的刘慕都如沐春风，连殿外侍候的所有人心里都为之一震，心里莫名有推开寝宫大门一探究竟的冲动。</p>
阿泠贴掌于人皇前额，纯净灵蕴如涓涓细流淌入其中。</p>
他这次慢慢来，不再一股脑地将其渡入对方魂海，就是想看看，这些灵蕴到底是如何消散的。</p>
果不其然，进入人皇魂海的纯净灵蕴，在让其生机焕发的短暂瞬间后，就立刻消失不见。</p>
就像人皇的魂海内，有一个阿泠瞧不见的洞，正在汲取其灵蕴一般。</p>
这种猜不透的感觉让刀鬼倍感恼火。</p>
就在此时，魂树一阵摇晃，树顶的生之玉绽放微光。</p>
阿泠手中还未渡送的纯净灵蕴，似是受到魂树的感召，其中一丝没有流向人皇的魂海，反而顺着阿泠本人的经脉钻进他双眼之中。</p>
随着纯净灵蕴的滋润，阿泠眼中的世界顿时清晰起来。</p>
他收回了手。</p>
纯净灵蕴的加持下，他终于看见，人皇的整个后脑都飘荡着密密麻麻的符号。</p>
它们跃动着，占据人皇的整个后脑，像粗壮的树根，却又让阿泠想到了边山郡兽神像前，那些信徒脑后的丝线。</p>
“树根”内，每一个符号彼此拥挤推搡，阿泠渡送出去的纯净灵蕴正流淌其中。</p>
符号就像一个个微小的“搬运工”，将纯净灵蕴缓缓运往上方。</p>
阿泠顺着“树根”抬头，发现其穿过了大殿顶部，他看不见尽头在何处，或许出门一看便知。</p>
但他觉得没有出去的必要，因为他看懂了那个符号，意味着什么。</p>
这是一种古老的、几乎快被岁月完全埋藏的文字，阿泠不知为何，一眼就释出其意，认得其名为何。</p>
其名为——</p>
“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