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想，沉静多日的“兽”字符文，于此时颤动。</p>
祂透过符文的话语回荡于魂树空间——</p>
“可杀。”</p>
“什么？”</p>
阿泠愣在原地，三魂都未想过祂会这样说。</p>
杀谁？杀飞凰？</p>
有必要吗？</p>
“她是你的信徒。”</p>
阿泠反道。</p>
“是，所以，可杀。”</p>
回答依旧淡漠，其音声自带洪荒万古之威。</p>
“为什么？”</p>
“杀之，吞其血肉，取其灵蕴，可助你。”</p>
阿泠怒极反笑，宗门大会之时，自己拼死拼活，肉身也不知坏了多少回，才拿到冠首。</p>
换来的就是兽神使一句简单的“赐过了”，就把神赐的事情敷衍过去。</p>
自己还当神赐究竟是什么好东西呢，两个月潜心修炼，换来的就是一句“可杀”，让自己去学哭脸面具，学吴究掠夺生灵之蕴？</p>
三张脸上皆是讽刺笑容，他反问兽神道：“若是有一天，我能杀神使，你也能眼睁睁看着我夺其灵蕴，吞其血肉？”</p>
是气话，也不算气话。</p>
魂树上承载的是天道，这是他说这句话的底气。</p>
总有一日，他能浸染这三条天道，就算她长孙柔是世间最为强大古老的生灵，又怎能违抗天道？</p>
被黑刀贯穿，束缚于地上的飞凰灵魂，绝望地盯着阿泠。</p>
它不知道这三首六臂的人族少年为何这般说，又是与谁说。</p>
让它绝望的是，阿泠正在一步步靠近凰蛋。</p>
“不！不，你放过我的凰儿，你要什么我都给你...”</p>
见阿泠未曾停下脚步，它尖啸声无力划破长空——</p>
“血肉被你毁去，若你想要灵蕴，或是源火之道，我给你，都给你...”</p>
凄厉凰啸之中，阿泠一刀斩断桐树，侧身双臂将凰蛋接住。</p>
“不要！求求你，你是神使大人的亲信，是兽神的信徒，我们是同胞...”</p>
“放过我的孩子，求求你！”</p>
无论凰啸如何凄厉，阿泠始终没有理会。</p>
轻轻一捏，密密麻麻的裂纹如花朵般在凰蛋壳上绽放。</p>
蛋壳碎裂，洒出的黏液之中甚至还燃烧着火焰。</p>
飞凰，诞生于洪荒，传闻其乃是兽神创下的第一批生灵。</p>
“难怪，这生灵是你所创，所以你将其视为——”</p>
他笑而不语，原来对于诸天神灵来说，地上生灵不过是行走的灵蕴集合。</p>
能杀便杀之取用。</p>
凄厉的凰唳声中，阿泠身前的另一只手，轻而易举穿透了布满黏液的幼凰之躯。</p>
烈焰拿他无可奈何，被焚烧的肉身总会再生。</p>
紫焰在他身后爆开，却立马又被灭之灵蕴压散。</p>
“把我的家人还给我。”</p>
飞凰瞧不清阿泠正面两张脸是什么表情，它盯着其背后的异瞳，愤恨尖啸道：</p>
“为救家人，杀我凰儿，你与我有何区别！”</p>
“你与它有何区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