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泠的灵魂之形正在近乎疯狂的扭曲。</p>
他的一张俊秀面庞，正在慢慢“吞没”他的身躯，并在这片魂海中不断涨大。</p>
直至他的那张脸，变得和芒神使一般大小，他驱使着生机，慢慢靠近芒神使。</p>
芒神使身怀半条「虚构」，不受阿泠虚构的影响，后者也未曾使用毁灭，而是同样用半条「虚构」，去将芒神使的虚构所虚构。</p>
「因果」施加在阿泠身上，他的因果变得混乱。</p>
直到他的因果被芒神使尽数剥落，他在这世间便没有了因果。</p>
阿泠浸染了「岁月」，他所行进之处便是世间的未来，故而因果的毁灭自此开始，向着时间的起点开始迅速崩塌。</p>
虚无之外，正在奔向甫来边境人皇营帐的刘慕和白茉儿，终于和老李李玄会合。</p>
“老李，你总算来了！”</p>
看到李玄乘剑而至，刘慕脸上自是欣喜。</p>
他当然是安全了，可还有一个人的安危自始至终牵挂在他心中。</p>
于是刘慕开口，焦急说道：“老李，我们马上到父皇所在，你立刻去利元郡，去帮——”</p>
他说道一半，忽然愣了。</p>
去帮谁？</p>
一个身形在他脑海中浮现，那人似乎与他非常亲近，他发自内心将他当作好友。</p>
可是他究竟是谁？</p>
他方才想起了那人的模样，却眼睁睁看着记忆中那道身影慢慢模糊，直至完全消失。</p>
是谁的死讯传入了利元郡，又是谁惊喜再度出现，将他和白茉儿自危难之中救了出来？</p>
他连忙看向白茉儿，却发现后者也正是满脸茫然地看着他。</p>
他们在想同一个人，同一个名字在他们嘴边几乎就要说出口，却又想不起究竟是谁。</p>
老李落在他们面前，手持那把朴素的长剑，他也正要说出一个名字，却也一样愣在了原地。</p>
他脑海中同样是一个身影，同样是渐渐模糊。</p>
李玄立马提起手中长剑，他分明记得，他有一个弟子。</p>
他从未见过那般有天赋的孩子，他传下了剑道给那少年人，并始终相信，有朝一日，那少年人终会超越他，站在世间武技的最顶峰。</p>
可那少年究竟是——</p>
什么少年？</p>
阿泠的因果自现在开始，一路崩塌向时间起点。</p>
芒神要将他彻底从世间剥离。</p>
没有了因，亦失去了果，阿泠手中的「岁月」正在震颤，就连岁月本身也快忘了他的名字。</p>
他在锦城之中力战袁兵，吞噬面具，此乃因；得到「神权」，此乃果。</p>
锦城的上空，一张面具正在凝聚，袁兵的灵魂也正在从阿泠魂树中流逝，回归他所消逝的时间节点中。</p>
没有了因果，阿泠对这世间的影响正在消亡。</p>
直到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无关，阿泠的存在本身就极为不重要了。</p>
阿泠无法改变这一切的发生，芒神降临在了虚无之中，「因果」天道自洪荒岁月起就受其掌控。</p>
若是能抵抗「因果」，他又何至于“魂分三路”，来到这虚无之中。</p>
“无关痛痒！”</p>
阿泠不在乎，只要能达成目的，他便不在乎因果的消亡。</p>
更何况，就算自身因果全灭，对于这世间来说他已不存在，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对于他自己来说，他自身就是存在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