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自顾自摇头,这一句话中包含着天地起始之秘,纵使他自小能识断诸般生灵之语,能通万物语中意,也无法在认知残缺的情况下去理解一段远古文字背后的真意。</p>
或许在岁月的起点处,他就能看到“有”和“无”,看到让有“有”者,看到让无“有”者。</p>
可惜,那一片迷雾始终笼罩在岁月起点,阿泠能回到的“过去”,十分有限。</p>
这些事暂且可以抛掷脑后,毕竟他想这些,不过是为了了解魂树的根源。</p>
魂树如今与他已经切割不开,但他依然对其知之甚少。</p>
他想了解魂树,何尝不是为了寻找“合魂”之法,让泠鬼、刀鬼、剑鬼真正的合为一体,成为一个完整的人。</p>
按照心尘师父说的,一个不完整的人,终究是无法活下去的。</p>
连日来经历了这许多事,使得他对合魂更加上心了些。</p>
不知不觉间,他再也没有了“死便死了”的想法,因为他还要将老李头他们带回来,要让他们重新活过,要让归雁村团圆。</p>
除开归雁村之外,如今在这世上他在意的人也越来越多。</p>
他这般想着,望着长孙璃随她母亲离开的方向,不自觉露出了微笑。</p>
“急也急不来,慢慢来吧。”</p>
先出去找到刀鬼和剑鬼,然后将归雁村安顿好,其余的看一步走一步吧。</p>
他转头,对兽神行礼道:“多谢您了,我可以离去了吗?”</p>
“你可准备好了?”</p>
阿泠当然随时准备着,但他想了想,还是问道:“您能否将这片虚无覆盖?”</p>
兽字符文好似流星一般撞进他的眉心,魂树响应祂的呼唤在阿泠身后浮现。</p>
三颗魂玉再次离开了魂树,环绕在他身边。</p>
阿泠将身心放松,让自己完全处在兽神的掌控之下,同时默默感受魂树的回应,想看看兽神究竟是怎么做到利用魂树重构大地与天空。</p>
兽神也的确按照阿泠所想去做了,三颗魂玉紧紧环绕在祂身边。</p>
诵念古老文字的兽鸣回荡在他耳边,他听见兽神正在呼唤着未曾听过的名字。</p>
他分明听是听得清楚,可当他仔细去默记时,那段文字又在他的脑海中流逝,再也回想不起来。</p>
随后,虚无之中,天地正在重铸,一切都在往阿泠所期盼的方向发展。</p>
兽神释放灵蕴灌入魂树,三颗与「神权」有关的魂玉便听其号召,将天空和大地带到这片虚无之中。</p>
以阿泠为中心,崭新的大地和天空正在被铸造,他相信要不了多久,这片虚无便彻底被覆盖。</p>
待虚无被完全覆盖,天地间的伤疤也将恢复。</p>
魂玉回到魂树之上,祂通过三颗魂玉赐下的谕令已经开始生效,灵蕴离开魂玉散于虚无,重新将被撕碎的天地带了回来。</p>
阿泠彻底放心下来,学不来这一手他也不灰心,毕竟祂是一位神灵。</p>
于是,他这便打算出言让兽神送自己离开,他怕刀鬼和剑鬼遇到危险,在这等待虚无被覆盖,恐怕会耽误时间。</p>
“你可准备好了?”</p>
兽神也太过谨慎了,难道祂所用手段,我恐承受不住?</p>
阿泠这般想,还是点头应道:“随时可以。”</p>
见他没有别的诉求,兽字符文钻进魂树之中,「岁月」所在的那颗魂玉,散发无尽悠远之息。</p>
阿泠眼前景象混乱扭曲,这是跨越空间裂缝的感觉,他应当很熟悉。</p>
兽神将他送到哪里都是好的,想必不用他说,也应当是边境战场附近。</p>
但令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待眼前景象趋于平稳之时,他一脚踏出——</p>
却踏入了一片熟悉的混沌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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