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开玩笑了……”</p>
“那个，怎么会在你手上？”</p>
“你身上有很多人命？这又是怎么回事！”</p>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很有威信，李墨白听了他的话顿时脸色大变，回身要跑。</p>
然而比我的回答来的更快的，是无需外力就自己关闭，甚至自动锁住的铁门。</p>
这诡异的一幕，自然是我给“楼梯领域”内物体施加力量的能力造成的，但李墨白对我的能力一无所知，这种诡异现象就只剩下匪夷所思的恐怖。</p>
“这东西就叫‘千里传音’？它蕴藏的替身能量不少，龙组内部可以量产吗？或者说龙组本身就没几个人，所以才可以连预备役都配备一个？”</p>
“刚刚那人对你很担忧，不像把你当成炮灰的样子。那么你骗了我吗，其实你对龙组的事情知之甚多？”</p>
我没有理会李墨白的恐慌，而是自顾自地把玩着被我捏扁的“千里传音”，高高在上地开始了问话。</p>
新生的替身使者，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乔荞一样迅速适应替身战斗，面对无法理解的能力有恐慌很正常。</p>
如今整栋楼的楼梯都在“视界”监察之下，李墨白又暂时慌张了起来，这正是我发挥替身之力好时机。</p>
“呼……狄奥女士，我不相信你是那种杀人狂魔，你是在开玩笑的吧？”</p>
“明明你刚才还如此风雅，能写出蕴含哲理的诗文……”</p>
李墨白对我还抱有最后一丝希望，但他的眼睛已经在寻找新的逃生路线了。</p>
“哲理？我的确擅长揭示这世间的真理。”</p>
“墨白墨白，抱黑而守白，知白而守黑，其固然也。”</p>
“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 为天下式，常德不忒，复归于无极。”</p>
我一通文绉绉的阐释和引经据典，再次让分心听我说话的李墨白愣了一下。</p>
“说这些你大概也不懂，不过阴阳相生的道理，你还是听说过吧？太极图并非单纯的两块半黑半白，而是黑中有一点白色，白中又落了一点墨色。两条太极鱼相引为弦，泾渭分明又若即若离，这说明了什么？”</p>
“这说明孤阴不生，孤阳不长，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黑暗和光明本就是孪生姐妹，黑暗中有一颗光点才知其黑，光明中含一点阴影方见其白。所谓男女雌雄，生死离合，其道一也。”</p>
“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正邪不两立，但又谁都离不开对方！”</p>
我一通宣讲，敷演大道，讲的正是那善恶相依相存的至理。</p>
“你，你这个魔鬼，别想混淆黑白！”</p>
“我不相信正义的存在会依赖邪恶，也不相信正义中必有邪恶的侵染！你不是说正邪不两立吗，那我就绝不能对你视而不见！”</p>
李墨白大概明白了我的意思，他终于相信了我是代表“黑暗”和邪恶的魔王。</p>
不过他还是有一点没有理清。</p>
“凡人鲁钝，所以才需要我的神启。”</p>
“我并不是要让你背叛你的‘正义’，也没有说我就是邪恶的魔神。人都是复杂的，你吃那么多肉食，对牲畜来说你就是魔鬼。”</p>
“而我创立‘阶梯互助会’，其实也帮助了很多像你一样的人，拯救了无数生命和家庭。你能说我完全只有邪恶的一面，单纯只是恶魔吗？”</p>
“一步天渊，一念神魔。”</p>
“你会记得自己吃过多少片面包吗？我也记不得我杀了多少人。可我同样记不得我救过多少人。”</p>
“我要你做光明中的一点墨，就像我把自己活成了黑暗中的一束光那样。”</p>
“你不需要杀人，也不需要背叛信仰。你只管替我摸清龙组的架构和战力，我会和他们聊聊，共同促进人类的进步。”</p>
兜兜转转，我终于在一片精神污染和烟雾弹中，抛出了我的饵料。</p>
我凝视着李墨白，想知道他会如何选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