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氏大发雷霆，将几个嘴碎的全部当场发卖了出去。</p>
一时之间侯府噤若寒蝉。</p>
都知道了，少夫人虽然进门才三个多月，但是在夫人心中的地位怕是已经远超世子了。</p>
瞧，世子已经在祠堂五日了，魏迟亲自守着，谁也不进能，</p>
纪韫璋伤得重，若是常人，正中心脏，必死无疑。</p>
可伤他的那人不知，他的心是反的，避开了最要害，命是保住了。</p>
“兰儿，来吃些东西。”钟氏带着燕窝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p>
说着她放下碗，靠近床榻，“烧退了吗？”</p>
纪韫璋是钟氏的独子，从他被血淋淋地送回府起，她就没有闭过眼。</p>
只要闭上眼，就是儿子满身血窟窿的样子。</p>
荣佩兰朝她投去一个安心的眼色，“昨夜已经退了。”</p>
闻言钟氏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p>
看着床上日渐消瘦的儿子，钟氏又忍不住垂泪了，“你个混小子怎么还不醒呢。”</p>
荣佩兰小腿的伤已经结痂了，走路也不疼了。</p>
她拉着钟氏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轻声道，“母亲别心伤了，汤太医昨日已经说了，夫君这两日就能醒来。”</p>
钟氏抓住荣佩兰的手，轻轻捏了捏，“兰儿谢谢你，若没有你，璋儿只怕……还有你的腿，日后只怕会留疤……”</p>
她满眼歉疚地看着儿媳。</p>
荣佩兰反手覆在钟氏的手背上，安抚道，“母亲，夫君危难我理应出手，昨日汤太医也给了我玉容膏，伤得不深，不会留疤。”</p>
说着她又想起那日纪韫璋那副濒死的模样，时至今日，她愈发看不懂纪韫璋了。</p>
他到底是玩世不恭的世家子弟，还是……</p>
突然，床上人的手指动了下。</p>
荣佩兰发现了，拉了下钟氏的手，指着纪韫璋缠满纱布的手。</p>
婆媳俩屏住呼吸盯着他的手，他的手指又动了下。</p>
然后他的眼睫毛又动了下，钟氏捂着嘴落下泪来。</p>
纪韫璋睁眼就瞧见他此生最在意的两个女人正泪眼汪汪地在他床边看着他。</p>
“哭什么……”</p>
一开口，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若不是就在眼前，哪里还能听出是他的声音来。</p>
钟氏“唰”的一下眼泪掉得更凶了。</p>
纪韫璋的记忆中，自己这位要强的母亲何时哭得这么厉害过。</p>
纵是他被陛下责罚关进大牢，都不曾掉过眼泪。</p>
“娘……哎哟哟……”纪韫璋下意识想伸手去擦钟氏的眼泪，胳膊一动，却疼得他嗷嗷直叫。</p>
吓得钟氏的眼泪一下就憋回去了，“怎么了怎么了，哪里还疼，娘给你叫御医！”</p>
“您哭得我头疼。”纪韫璋忍着疼，朝钟氏咧嘴一笑。</p>
顿时气得钟氏把所有眼泪都收回肚子了，“臭小子，疼死你活该！”</p>
纪韫璋，“……娘，我刚醒。”</p>
钟氏赶紧呸呸了两下，又摸了几下床架子，才重新柳眉倒竖瞪着他道，“你疼你活该！”</p>
纪韫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