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虎头令！”</p>
纪韫璋惊呼。</p>
虎符统领三军，属于朝廷规制。</p>
但虎头令是玄甲军的的令，是纪老将军偶然得了一块红白相间的玉，请工匠雕刻了这枚虎头令。</p>
烈焰般的火红恰好在虎头毛发上，独一无二，无法复刻。</p>
而玄甲军是纪老将军培植的亲兵卫队，行动迅速，作战勇猛。</p>
并入西北军后，为西北军最为忠勇的前锋军。</p>
刚刚到京的纪振明却把虎头令特意留给钟氏。</p>
他做了最坏的打算，玄甲军就是他留给纪家人最后的一道防线。</p>
钟氏的脸色褪尽血色，她腾地站起来，“我现在进宫去找太后！”</p>
“不！”荣佩兰拦住钟氏，“父亲前脚进宫，您后脚去寻太后，只会让父亲陷入不利之地。”</p>
“陛下只会认为父亲功高慑主。”</p>
钟氏一脸灰白之色，踉跄两步后瘫坐下来。</p>
她望着荣佩兰喃喃道，“我们就这样等着宫中的消息吗？”</p>
荣佩兰垂着眼眸，“不，不能坐以待毙。”</p>
她抬头，眼眸黑亮，“夫君，我知时常见到的那个小乞儿是你的人，让他叫些人去崇华门和西大街的附近唱戏。”</p>
“就唱《宦杀三臣》！”</p>
纪韫璋的嘴张了张，最后应道，“好。”</p>
《宦杀三臣》不是什么大戏，却是一出彻头彻尾的悲戏，闻着落泪，听着伤心。</p>
戏文中的皇帝听信宦官之言，杀了忠贞的三个大臣，这三人一生挚友，到死没能见到彼此最后一面。</p>
荣佩兰握住钟氏冰凉的手，将虎头令塞进她的手中。</p>
“母亲，陛下权衡一生，既想利，又想名，所以他现在没有足够的理由对父亲下杀手。”</p>
“陛下能在父亲没有回京时制造舆情，我们也能在父亲回京后制造舆情。”</p>
“群情激奋不过一时，纪家的流言翻来覆去已经说烂了。”</p>
说着，她看向花厅外的天井，声音微沉，“现在，该说说纪家的丰功伟绩了。”</p>
“是功，是过，自有分说。”</p>
——</p>
一群乞儿，走街串巷，手里拿着破碗敲敲打打。</p>
一曲悲苦的《宦杀三臣》被他们唱得荒腔走板。</p>
却又莫名有一股凄凉，荒谬之感。</p>
乞儿的声音响彻西城大街，御史台大人庄克兴庄大人站在府邸的门后，听着街上的《宦杀三臣》，幽幽吐了一口气。</p>
陛下自沉迷炼丹以来，越发的信任平昌伯一家。</p>
虽然刘三公子受到了斥责，但其长子，刘齐瑞一无战功，二无将领之才，陛下却将最为重要的西北军交于他手。</p>
前朝有刘家，后宫有贵妃。</p>
内应外合，迟早刘家坐大，祸患无穷。</p>
皇宫内，庄严肃穆的勤元殿。</p>
高位之上，正值壮年的陛下，身子却无比精瘦，两颊的颧骨高耸，脸颊还有两团不正常的红晕。</p>
明明是给纪侯的接风洗尘宴，君臣共饮的时刻。</p>
偏偏还多了一个贵妃。</p>
贵妃风姿卓越，身着贵品制宫装，端坐在陛下的下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