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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 分化时(1 / 2)

四月廿九,轩辕塔下。</p>

白皓修这次见这高塔很不一样,因为塔顶那摘星神庙的变故,现在总督执务室以上都布置了空间结界,看起来像是巨人的“头颅”部分被网纱罩了起来。</p>

怀化春正在神庙里视察,讲究效率,叫白皓修到了直接上塔顶去。夜柏嫣是黑户,不方便跟来。</p>

白皓修先找到五灵护使,求见总督。那五个戴着金色面具的人给了他授权上塔。白皓修飞跃而起,云流直坠。</p>

话说最初的轩辕塔,其实是一座围绕这口井而建的通天祭台。</p>

千年前的晁州人还是挺愚昧的,见到看不懂的东西就要拜一下。据最早的史料记载,在轩辕塔没建成的时候,这口井的位置有一道黑乎乎的光,就井口那么粗,好像从开天辟地之初就存在了。那光从地表的一个洞射到天上,往洞里扔进什么东西都能被吸收,若在地表以上触及那光,则生物染病,死物消失!</p>

于是迷信的人们认为此洞通地狱,反过来,只要镇压了这个无底洞,晁州国就能风调雨顺,连战连捷了。后来它就成了一座地标,围绕轩辕塔的祭祀活动越来越多,又因这神奇的无底洞全世界绝无仅有,俨然叫晁州国觉得自己才是世界中心,非常得意地定都瀞和城,后来还真成了静灵同盟的中央区。</p>

千百年来,每朝每代的技术官都提出过不少理论来分析这个洞,一代代地修改管理方案,轩辕塔的修建也经历过十几个版本,才变成现在的模样。不过虚患和死魂理论大爆发之后,人们最终确定那口井,就是一个固定、休眠状态的黑腔而已。</p>

至于它为什么被固定了?可能还真和长达千年的祭祀活动有关!所以大概是误打误撞。而“这次”多亏琾彬洲公开圣天卷,确认这口井是圣杯献祭位!那还不狠狠研究个透?</p>

祖训什么的都是浮云了。</p>

白皓修轻轻落在塔顶。视野正中,摘星神庙伫立在前方,精美恢弘,古韵盎然,但只剩外墙和阶梯,屋顶没了,取而代之的是重重外道封印术。</p>

神庙外的平台是技师们的工作区,全是研习空间构术的人才,正在严肃而激烈地讨论着什么。</p>

怀化春回头,跟白皓修对视,两个人都沉默了。</p>

之前青枫等影卫护送怀芳镜离开了,孤独的“老父亲”无法阻拦这一切。才四十二岁,怀化春的鬓边一夜之间变得花白,真是被这次变故搞得元气大伤。</p>

白皓修不忍心地叹了口气,走到神庙内部,看那深渊之井放出一圈圈的黑色波纹,由深及浅,渐变地延展向高空。</p>

他几乎能“闻”到一股血腥、寒冷的死亡之气,而后心跳被牵引得有些紊乱……觉得似曾相识。</p>

“你怎么看?”怀化春问。</p>

白皓修想了想,说:“有崩玉的感应,在血池之心附近也有。”</p>

怀化春一怔,复又点头。</p>

——之前的报告说过,那枚遗失的崩玉被血心树吃了,那么合理推测,这口井跟血心树有联系么?</p>

“他们说严格来讲,”怀化春抬抬下巴,“这口井不满足黑腔的定义。”</p>

白皓修问:“什么性质?”</p>

怀化春说:“让他们跟你说吧。”然后叫来一个技师,给白皓修简单汇报了一下。</p>

首先是天谴时出现的冲击波,把神庙房顶冲飞的,到现在都没有消退,凝聚成束。白皓修一分析,觉得和血池坑处的引力柱有点类似。</p>

其次,他们往井下投过一些东西。和以往不同了,实物下井后会受到排斥力,在五丈深度以内到处乱飘,最后居然还拽得出来!而且完好无损,甚至不需要镀上反膜。</p>

于是有人按捺不住地跳下去了,当然有安全绳拉着。和器物同理,人也会被那引力柱排斥。下井者不得不尝试施加相反的力,又发现一般的灵术不管往什么方向打,全部被排斥,好像那股斥力能作用到灵子交联本身。</p>

然后他们测试所有已知属性的术法,发现平均斥力略有不同,拉了个表格出来。后又找专人测试死魂之力!结果发现,它所受的平均排斥力段层级的高,甩出第二名老远。</p>

而唯独圣咒,被吸引!然后在一定深度下消失无踪。</p>

这就很有意思了。</p>

白皓修撑着下巴,忖道:“圣杯献祭位,分解圣咒倒是合理。但血池坑的那引力柱倒是排斥圣咒的。”</p>

技师们围着他,摩拳擦掌,“将军什么时候带咱们去内环啊?或者用空间构术下井勘探一下?”</p>

白皓修的眼神动了动,心想诶,到现在没有第二个空间构术储备么?太冒险了吧?</p>

怀化春转身道:“下来吧。”</p>

白皓修跟了上去。</p>

两人一前一后,各怀心思。这时谁也没有确认一下,到底要不要放弃白皓修,毕竟他有随时暴毙的风险。</p>

“昨天皖州发来虚患预警。”怀化春说。</p>

白皓修脚步一顿,然后赶紧跟上,心里顿时千头万绪,一团乱麻。</p>

怀化春接着道:“王都那边,所有暴露过的暗卫都要撤走,乌唳跟他们在一起吧?这一拨人都跟你去皖州帮忙,嫣将军也随你去。”</p>

白皓修转了转念,问:“要启用乌唳了吗?”</p>

怀化春说:“是个机会,你觉得呢?”</p>

白皓修瞬间回顾了一下皖州的情况,刚收服的失地,还乱糟糟的呢,更别提荆州梗在其中。但反过来,他也是刚凭实打实的军功战绩入主皖州,余热经久不退,他在军中威势正隆,倒也是个机会。</p>

“行。”白皓修有点紧张地应了,“是可以让乌唳先顶上一阵子,只不过需要您这边颁发命令。”</p>

怀化春很淡定地说:“那个你不用担心了,之前舆论造势,差不多正是时候,你准备一下吧。”</p>

白皓修突然有点小激动,“是,其实我这几天想了一下,也没那么遭,血池也许不会再产生新的虚兽了,皖北现在主要是净化怨灵,扩大圣咒储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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