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的笑容得体又疏离，“修同志，麻烦你。”</p>
“我叫修柯，叫我名字就好。”</p>
温楚砚点头，“修柯同志好，我叫温楚砚。”</p>
修柯没再纠正‘同志’二字，领着温楚砚到还未插秧的区域，拿着秧苗弯腰，为温楚砚示范。</p>
脚下浑浊的水与黏腻的土壤起初让温楚砚很不适应。</p>
学着修柯插秧的动作插几次后，温楚砚才慢慢上手。</p>
聪明人，学什么都快。</p>
很快温楚砚不再需要修柯指导，已经可以自己独立插秧了。</p>
“你很聪明。”修柯清冽的声音在温楚砚身旁响起。</p>
温楚砚的语调很平静，“谢谢。”</p>
教会温楚砚后，修柯也不缠着他，拿着其他秧苗走到另一边，独自干活。</p>
顶头的太阳逐渐西斜，他们今天的活也快结束了。</p>
走出稻田，庄稼汉们光脚踩在土地上，收拾东西准备去村里的食堂吃饭。</p>
农忙时节村子都吃大锅饭，很少有自己开小灶的。</p>
别人去吃饭，修柯拿着自己的鞋准备回他的小土房。</p>
温楚砚不着痕迹看了眼修柯离去的背影。</p>
陈俊杰伸手搭上温楚砚的肩膀，语气熟稔，“累死我了，长这么大没干过这么多活，楚砚你累吗？”</p>
说起来，这个陈俊杰跟温楚砚还是一个大院长大的，彼此都很熟悉。</p>
温楚砚用手肘顶了顶陈俊杰的手，有些嫌弃，“满身汗，手放开。”</p>
“我走不动了，给我搭一下。”</p>
“陈俊杰。”</p>
温楚砚说出陈俊杰名字的瞬间，陈俊杰就松了手，做投降状，“砚哥，我不搭了。”</p>
陈俊杰比任何人都清楚，当平时温和的温楚砚连名带姓喊别人时，就意味着这个人要挨拳头了。</p>
别问他怎么知道的。</p>
温楚砚动了动脖子，直了直酸痛的腰，跟着人流往食堂走。</p>
走在温楚砚身旁的陈俊杰一路上话没停过，最后说到修柯，“楚砚，刚刚教你插秧的那位同志，看着也像下乡的知青，长得还挺好看。”</p>
温楚砚皱眉，“勿在背后论人非。”</p>
“我没说他坏话，只是单纯觉得他长得好看，人看着对你还挺热情，如果大家都是知识分子，能有共同话题，说不定我们还能跟他讨教一下，平时在村子里的生活。”说到这，陈俊杰双手一拍，“对啊，他是不是知青，问问老胡就知道了！”</p>
陈俊杰是个行动派。</p>
话音刚落，转头就开始寻找老胡的身影。</p>
对陈俊杰自来熟的举动，温楚砚已经见怪不怪了。</p>
去问问也好。</p>
与其他知青一道坐在同一张桌子上，温楚砚沉默地吃着碗里的米糊疙瘩和烤番薯。</p>
偏远农村大多自给自足，没有城里人吃得丰盛，收获什么就吃什么。</p>
入乡随俗，虽吃在嘴里没什么滋味，却也能下肚。</p>
知青们大多腼腆，大家又刚下乡，互相不够熟悉，所以吃饭时，这桌子不同于其他桌的热闹，显得十分安静。</p>
直到陈俊杰回来，一屁股坐在温楚砚旁边空着的位置上，压低声音与温楚砚耳语，语气里止不住困惑，“楚砚，我问到了，他不是下乡的知青，是个土生土长的庄稼汉，这么秀气的庄稼汉，我还是第一次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