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柯直接给温楚砚听了录音。</p>
温楚砚全程很安静，只有放在床上，青筋凸起的手背，泄露他此时的心情。</p>
录音在孙誉那句‘顶替温重山的位置，做梦’结束。</p>
房内安静下来后，温楚砚双眸定定看着修柯，脸色很不好看，深沉的声音里隐隐带着颤意，“修柯。”</p>
连名带姓。</p>
修柯微愣。</p>
温楚砚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沟通，“你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跟我商量？”</p>
记忆苏醒，在上神那个世界，他跪九十九层台阶，温楚砚寻到他时，他对温楚砚说过类似的话。</p>
这种感受，修柯明白。</p>
头微微低，修柯软了语气，“抱歉，阿楚。”</p>
“我知道你有能力，我也知道你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可是修柯，万一呢？万一…万一你出事，我连去哪里找你都不知道…”</p>
伸手抱住温楚砚，修柯一下又一下顺着他微颤的背脊，“我知道，是我错了，我应该提前告诉你，对不起。”</p>
温楚砚的身体在发抖。</p>
一部分是因为气愤与恼怒，一部分是因为后怕。</p>
他根本不敢想，如果修柯今天死在孙誉手上，他要怎么办，他能怎么办。</p>
他去哪里…找他的爱人。</p>
修柯还在哄温楚砚，“阿楚，我也没想到他们今天会动手，是我让你担心，别气了好吗，以后都不会了。”</p>
缓缓地，温楚砚伸手用力抱住修柯，仿佛要将他嵌进自己的身体，“你是为了我才会做这么危险的事，我知道，我不应该怪你，但是阿柯，在我心里，你比我更重要，不论在什么情况下，我都不需要你用命去换，明白吗？”</p>
修柯明白，他对温楚砚，也是同样的想法。</p>
宁愿自己涉险，也不愿见温楚砚伤到分毫。</p>
“我明白，阿楚，再也不会了。”</p>
“嗯。”修柯身上有香皂清冽的香味，温楚砚逐渐平复自己的心情后开口：“拿到这个证据，下一步你准备做什么？”</p>
“听你的。”</p>
“嗯？”</p>
修柯的下巴搁在温楚砚肩膀上，“阿楚，这中间牵扯到陈彦，由你做决定。”</p>
由他决定。</p>
修柯不声不响，但是从头到尾做的每一件事，都只为他。</p>
何德何能。</p>
“阿柯，我想先跟陈叔叔谈谈。”</p>
他的阿楚，终是顾念着与陈俊杰的情谊，想给陈彦一次机会。</p>
这样有情有义的人，才是他的阿楚。</p>
修柯莞尔，“听你的。”</p>
*</p>
年初四，温楚砚独自去往陈家。</p>
陈妈见到温楚砚，脸上露出客气的笑容，“楚砚来啦，来找俊杰吗？”</p>
“不是，我找陈叔叔。”</p>
陈妈意会，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找你陈叔叔，因为你爸的事？”</p>
“嗯。”</p>
陈妈没多问什么，只道：“他在书房，你直接上去吧。”</p>
“谢谢，阿姨。”</p>
温楚砚敲了书房的门。</p>
陈彦并不意外。</p>
昨日孙誉已经派人跟他说过关于修柯的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