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p>
凌风第一次听见，修柯这般称呼温楚砚。</p>
再看修柯的神情，凌风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p>
愣怔一瞬，凌风回答：“大人在您院子的房内。”</p>
修柯点头，越过一众侍卫，走进府中。</p>
温楚砚正半躺在修柯的床上，身上盖着修柯盖过的被子，浑身戾气，烦躁又不安。</p>
恼怒着明知修柯不够爱他，还要做这件事刺激修柯的自己。</p>
看见推门而入的修柯，温楚砚掀被站起身，“修柯…”</p>
后面的话语，在修柯冷淡的眼神下，骤然消失。</p>
修柯，从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p>
从来没有。</p>
心陡然慌乱起来，下意识想要抓住修柯的手，却被后者不着痕迹避开。</p>
“阿柯…”</p>
修柯打断他，“佑安，我来向你辞行。”</p>
辞行。</p>
温楚砚慌不择路抱住修柯，“你去哪里，你说过不走的，你承诺过我！”</p>
一点点将温楚砚推开，修柯面无表情，“佑安，请放开。”</p>
放开。</p>
当初他也对修柯说过这两个字，原来，听到这两个字，是这样的感受吗。</p>
温楚砚站在原地，像一个手足无措的孩子，“我没有，我没有跟那个小倌做过。”</p>
“我知道。”</p>
温楚砚微愣，扯了扯嘴角，“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提离开。”</p>
“因为我不想做你的男倌。”</p>
“同意做男倌的人是你，承诺留下来的也是你，强硬回来的还是你，为什么，为什么你每次都要半途而废，为什么每次承诺的事情都做不到！”</p>
面对温楚砚的愤怒，修柯显得格外冷静，“佑安，重新接受我这件事，让你很痛苦吧。”</p>
温楚砚愣住了。</p>
修柯继续说：“痛苦又舍不得放手，那么，我来放手，我不会离开临安城，但我也不会再继续住在太师府。”</p>
“你要去哪？”</p>
“我会在临安城内找寻落脚的地方，若你想知道，等安定下来后，我可以把落脚点告诉你。”</p>
温楚砚紧紧咬住后槽牙，不期然从修柯那双冷静的眼眸里，看到狼狈不堪的自己。</p>
从来，狼狈的只有自己。</p>
不甘与愤怒到达顶峰，温楚砚一把拉过修柯，“想离开，好，最后服侍我一次，我就放你走。”</p>
这一次，修柯没有再拒绝。</p>
没有任何甜蜜的翻云覆雨，抽身离开之时，温楚砚只留下一句话：“走了，就别回来。”</p>
*</p>
朝堂之上。</p>
各个官员正襟危立，不为别的，只因温楚砚疯了，像条疯狗一般，逮着人就咬。</p>
一咬就往死里咬。</p>
最后宣宗遭不住，主动给温楚砚批了假，“温爱卿，回去休息段时日吧。”</p>
温楚砚不用上朝，手边的事却一样不少，就算没事，也要找事情做，一旦他闲下来，脑海里就抑制不住去想修柯。</p>
想修柯在哪，在做什么。</p>
想抱他入怀，想与他亲昵。</p>
无比讽刺。</p>
修柯说得对，就算痛苦，他也舍不得放手。</p>
可是修柯，永远都离开得那么轻易。</p>
凌风敲响书房的门，“大人。”</p>
“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