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那些连猪狗畜生都不屑吃的泔水叫饭菜?这话说出来,你脸不臊得慌吗?</p>
敦煌来的壁画都没你们多。</p>
也是,你们若是真的要脸,今日也就不会站在这了,这脸啊,真是比城墙都厚,野狗咬了都得嫌弃的吐口唾沫。”</p>
一旁的莲儿听的轻笑出了声,她家小姐这嘴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怼人的词儿一套又一套都不带重样的。</p>
被这样堂而皇之地戳破了心思,王氏脸色极为难看。</p>
林成更是拧眉,眼里仿佛能喷火,眼瞧着就要发作,身侧的何氏连忙握紧了他的手臂,摇了摇头:“老爷,你忘了李公公说的话了?”</p>
林成这才微微回过神,对,口谕。</p>
有皇上的口谕在,他就算是再气再恼,也得收敛自己的脾气,否则若是真的闹到皇帝面前去,他可就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p>
王氏见着两人亲密无间的动作,心中一阵酸楚。</p>
若不是林舒宁这个贱人,何氏怎能嚣张到如此地步,林成更不会对她如此冷淡,她想也不想地脱口就道:“管你是吃的泔水还是什么,你不还是长了这么大?现在就想撇清关系了?没门!这养育了你十六年的银子,你要给我一分不差,连本带利地还回来!”</p>
林舒宁这下是彻底明白了这三人今日来所谓何事,她讥诮地冷笑了一声:“真是好大一张脸啊,自从我生下来起,你就称自己没有奶水,将我丢给下人,不闻不问。</p>
我侥幸命大地活了下来,刚能走路后就开始在府中干活,之前的十五年,我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的比牛多,时不时的还要承受你们用狗链拴着,给予我的鞭笞、凌辱和打骂。</p>
便是签了死契的下人,也没有我这般受苦,混些泔水吃,难道不是应得的?</p>
尚书府的嫡女?</p>
呵!说的倒是好听,实际上还不是连只狗都不如?</p>
现在想要回养育我的银子,你们怎么敢开口!你们怎么有脸开口!又怎么配说养育二字!”</p>
一声声一句句,字字珠玑,刀般锋利。</p>
原主的记忆排山倒海般不断地涌上心头,宛若剜心刮骨之痛,更遑论她最终在被凌辱折磨的不似人样后,活活饿死在那破院柴房,那该得有多么痛苦,多么绝望。</p>
怜惜之痛尚且锥心,又怎论深陷其中之人?</p>
林舒宁眼眸猩红,恨意彻骨的眼神在暮色中如月射寒江,愈加灼亮,仿佛能看穿人的魂魄,叫人无处遁形。</p>
王氏被这样威仪生辉的眸光瞧着,狠狠地打了一个冷颤,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个反驳的字。</p>
这些陈年旧事,她以为林舒宁早就忘了,哪曾想到她竟然耿耿于怀到今日,到底是登不上台面的东西,心胸就是狭隘,哪能比得上她的柔儿半根手指。</p>
林成听到这一番话,倒是眸色震惊地看了王氏一眼,王氏心虚地避开,扭着手中的帕子,不敢吭声。</p>
何氏不屑地白了她一眼,到底是蠢货,关键时刻就是派不上用场。</p>
她扭着纤细的腰肢上前,笑着道:“三小姐何必如此严肃,且不说之前的事情,就说现在,你是不是住在尚书府,吃在尚书府,这些银两,可是还是要还的呀,这一家人也得明算账,三小姐你觉得呢?”</p>
“呵……”林舒宁讽刺一笑,目光逐渐变沉,这次她没有再反驳,反而一反常态的乖顺,脸上露出一丝飘忽的笑意:“好啊,这账确实要好好算算,那就请何姨娘列个账目出来,我看到账目,也好知道这钱该还多少,还在哪,你说是不是?”</p>
何氏本来做好了会被林舒宁回怼的准备,应对的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却没想到她竟然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她喜色顿生,连忙应了下来,生怕林舒宁反悔了似的。</p>
这账目还不简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