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祝良宵这一晕,直接把最后一根也点燃了。
乐安无法承受崇文帝的的暴怒,早在崇文帝第一次怒吼的时候就哆哆嗦嗦跪在了地上,带着哭腔道:“我……我不是故意的……叔父,对不起……我真的……”
卫砺已经把祝良宵打横抱起,临走时最后看她那一眼,冷得像冰。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急匆匆吼道:“她一定是装的!她之前就一直在装,现在也一定是啊!”
这……好像也不无道理,毕竟之前刚回京的时候,人人都知道祝永年的女儿柔柔弱弱,可这几天的事情看下来,之前明显就是装的啊,那她现在说不定也是装的。
然而这个时候,卫砺冷冷道:“从前的事那是臣与内子的私事,可如今她身怀有孕,郡主还对其大打出手…陛下,臣恳请一个交代。”
一个臣子,问皇帝要交代。
众人嗅到了一丝山雨欲来的气息。
祝良宵凭借一己之力,终于打破了大邺自开国以来冬宴就一直和平热闹的假象并且十分确信以后每一年人们回想起崇文十三年的冬宴,都会记得有个叫祝良宵的女人在宴上表示如果要给她丈夫纳妾,就让府里丧事喜事一起办。
……
冬宴结束离开皇宫时,贵妇们看着祝良宵那个位置,脸色都变得有些古怪,那其中的意味是相当的复杂,又羡慕又嫉妒,这其中还掺杂着恐惧。
不是谁都有这个胆子的。
大邺自从开国以来,就是再往上数几代,也没有哪个女人敢在宫中御席上当着皇帝的面拔刀说要杀了丈夫,谁若是想进门那就做寡妇吧,但与此同时,贵妇们心中又有一丝微妙。
她说的是杀了丈夫,而不是杀了外面的女人,这种天然的阵营感可能很难解释,但就是这么产生了,以往那些家宅不宁的事,说到底不都是男人三妻四妾搞出来的?自己眼角的细纹、每日在她跟前气她的小妾,不都是丈夫带回来的?
再说了,就像祝良宵说的,妇德是什么?又有什么用?这个牌匾是能换成金银呢,还是能庇佑子子孙孙呢?更何况,若是不给丈夫纳妾,外人说你不贤惠,纳的太多了,又说你不劝谏丈夫上进,反而让他整日沉迷酒色……
呵,合着话都让这帮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外人给说完了,鞭子不打在自己身上,哪里知道疼!
至于那妒妇的骂名……若是那家事一般没有依仗的姑娘,说不定还真能被唾沫星子淹死,但祝良宵必然不可能,不管男女,巴结她还来得及,谁敢去触她的眉头?
有人酸溜溜的想——还不是投胎投的好,她若不是姓祝,哪里会有如今的好日子过,然而最令人费解的是,那位一直冷情冷性的卫大人,对她那可真是宠上了天。
这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卫砺再也不可能纳妾,那不就是打自己的脸吗?
更何况……众人想起祝良宵说的那番话,觉得卫砺估计也没那个胆子纳妾,毕竟一起死什么的,听起来就很可怕。
卫砺一直到出了宫门,把祝良宵抱上了马车,这出戏才算是正式演完了。
马车里,祝良宵满意的拍了拍卫砺的肩膀,“做的不错,我估计一直到我八十岁也没有哪个姑娘敢来和我抢男人了。”
卫砺苦笑道:“你知道今天之后,京城里关于我的传言就会换一个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