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府原本并不是个偏僻的地方,但现在府里内外都添了许多侍卫,普通老百姓不乐意搁这呆着,这里也就慢慢的偏僻了起来。
内殿更是安静到落针可闻,有一种非常压抑的感觉。
走到内殿门口,祝良宵便没让卫砺跟着了,她握了握卫砺的手,轻声道:“只要一盏茶的时间。”
卫砺眉心微蹙,但还是很快舒展开来,他说:“我就在这里守着。”
乐安郡主不相信上天一点也不眷顾她,可这么些天,她真没等来皇后的人。她现在什么都没有,皇后不帮他,就没人帮她了!
她虽然残暴,又笨,但这件事的破绽本就有些多,她思来想去,又想到当初爬出地道时皇后的表情,只觉得全身发冷,她竟栽在了一个宫女身上!
她之前找上皇后时,以为那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谁知道一直以来和她接洽的人都是那个宫女,而并非皇后,所以她不甘心!
若是皇后或是皇帝当真要对她下手,她只会绝望和愤怒,却不会如此不甘心,可……居然只是一个宫女!是她从来都看不起的那种下等人。
内殿里安安静静,听不到半点人声,房间里没有婢女,全是五大三粗的嬷嬷,她们安静的站在床边,说是照顾,但更像是监视。
在这样的情况下,外面的脚步声非常非常清晰,乐安躺在床上,只有上半身可以动弹的她下意识侧头看过去,眼瞳微缩,“怎么是你!”
祝良宵走近,声音很冷,“我知道郡主不想见到我。”
乐安只能干瞪眼。
祝良宵今天可不是来跟她长篇大论叙旧的,更何况她们两个本来也没有什么旧可叙。
“我大约能猜到你为何要卫砺来见你。并不是因为男女之情,而是你觉得你自己受了冤屈,你想让卫砺替你申冤,是不是?”
乐安眼角流下泪来,她哑着嗓子说:“是那个叫冰儿的宫女,是她在我跟皇后之间挑拨,也是她让我以为是皇后想把我送出宫去的,我没有想要逃婚……我不想死……”
她很想挣扎着坐起来,想多说什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从地道里出来之后,身体就特别软,感觉腿上使不出来力气,说话说多了也会嗓子痛。
她隐约猜到自己可能被人下了毒,于是她想方设法的向所有人传消息,她想告诉这些人,你们误会我了……但是都没有用,这么久以来,只有祝良宵一个人来看过他。
他觉得卫砺是锦衣卫,不能不管她的事情。
多么可笑的一件事,一个一直以来恶贯满盈,把特权当成把戏的人,在这一刻,居然开始追求起了公平。
果然印证了那句话,鞭子只有抽在自己身上才会疼。
祝良宵今天来,便是打破她最后一丝幻想的。
她淡淡道:“其实真相如何并不重要,你现在开始要公义理法了,可按律杀人应当偿命,你手底下无辜的冤魂又该去何处说理呢。”
“你少在这里假惺惺!她们……那些宫女奴婢,都是活该!”
“是啊……所以你也是活该,你的事情,你当真以为皇后,皇上,都不知道真相吗?他们只是默许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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