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良宵点了点头,“是翡翠和鸳鸯平时捣鼓的,她们两个平时没什么事就喜欢捣鼓这些东西,刚好现在是开桃花的季节呀。”
边关没有桃花,这花只有京城才有,鸳鸯是个心思多的,看了几本古书之后就想酿酒,她们两个什么时候去摘的桃花祝良宵都不知道,反正等她们两个酿好了都是送到她房里的。
卫砺顿了顿:“你们关系倒是很好,不像是主仆。”事实上,祝良宵这样和丫鬟关系这么好的倒是少数,很少有像她这样的,更何况卫砺也很少在她身边看到其他人。
祝良宵说:“她们两个跟了我很多年了,对我来说就像是姐妹一样,主仆之分本来就没有那么重要,若不是她们没能托生在好人家,也不用为奴为婢了。”
但这世上,除非是托生在富贵人家做少爷小姐,普通人看天吃饭,日子过的也并不比大宅子里的丫鬟仆人清闲。
这酒倒是比饭更好下口,卫砺平时是个对酒挑剔的人,今天倒是不挑了,不过这酒味道确实不错,虽比不上外面卖的琼浆玉露,却也是清甜可口,很适合姑娘家的口味。
酒过三巡,卫砺才忽然自言自语道:“是我低估了你。”
祝良宵说:“什么?”
卫砺目视前方,神色坦然:“没什么。”
祝良宵却忽然醍醐灌顶一般,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的确是低估了自己,以为自己被皇后刁难,当真受了伤,便大半夜也要翻了墙来看她,结果看她如没事人一般照常吃饭喝酒,便明白原来只是她的刻意夸大。
她倒是也不戳破,两人静静喝酒,卫砺说:“我那边还有些事,便不作陪了。”
不知为何,祝良宵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很奇怪的感觉,她这时候想着,她与卫砺快要成婚,那么自己的所有精明算计卫砺也迟早会知道。
“你想知道我下一步要干什么吗?”祝良宵拉住了卫砺的衣袖。
卫砺并不答话。
祝良宵自言自语道:“看来是不想知道了,那你想知道今天早上在皇后的寝宫,她跟我说了什么吗?她威胁我,她让我把你让给乐安郡主,还打算把她生病的事情也扣到我头上来,你猜我是怎么做的?”
卫砺声音一冷:“所以额头上的伤,是你自己撞的。”
祝良宵却只是问他:“不然呢?我应该怎么做?”这世上大约对女子总是不公平的,要不然明明是卫砺的桃花债,却要她费功夫去避祸。
她这时的语气是带着三分埋怨的,明明是与她无关的事情,却要因为别人喜欢卫砺而被牵连,就是个泥人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也有火气了。
“我可以向你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祝良宵轻哼一声,根本不信。
男人说的话若是能信,恐怕母猪都能上树了,结果就是她还没来得及接话,卫砺便又走窗户飞了出去,给祝良宵气的脸都红了。
卫砺走后,她便让翡翠和鸳鸯进来,又搬来一桶凉水和一桶热水,让她们轮流往自己身上浇,翡翠提着的是凉水,怎么都下不去手,委屈巴巴道:“姑娘你上次病好才多久啊。”
祝良宵很冷静:“区区冷水而已,我今天晚上若是不病,明天陛下就会觉得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