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看见那男人身后的书房门开着,卫砺阴着脸从里面走了出来。
祝良宵有点想笑。
她看了看跪在地上磕头的黄二狗,又看了看骂人的胖官员,最后又看了看站在胖官员身后的卫砺,不知怎的,她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将食指抵在嘴边,轻轻摇了摇头。
刘同是见过祝良宵的,但并未正式接见,只是瞧过一眼,毕竟瞧了一眼之后人家就去客栈了,从头到尾也没想过和他打招呼,所以刘同完全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卫砺的家眷,再加上刘同一出来就看见黄二狗跪在地上磕头,旁边还有个拿着刀的婢女,刘同的脸色立马就阴了下来。
这种在官场上混迹了许久的男人总是有些奇怪的敏感,他们总是想着自己的面子是不是到位了,而不考虑其他,就比如此时此刻,刘同见祝良宵不理他,便觉得此莫名其妙,说不定是硬闯进云州府衙的。
刘同面对卫砺的时候是一种态度,面对祝良宵的时候又是另一种态度了,他自觉这面子一定要找回来,于是狠狠道:“跪下!”
祝良宵怎么可能给他跪?
刘同见祝良宵不搭理他,更是生气,三步走下来,斥责道:“为何不跪?”
祝良宵挑了挑眉:“刘大人这话说的可真是好笑,您并未问过我是谁,叫什么姓什么,从何处来又要去何处,也不问问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倒是想问问,我对谁跪?对天对你还是对你?难不成是要对这个登徒子?”
她忽然换了个语气,淡淡道:“我倒是很想知道,像这样的闲杂人等,是如何出现在这云州府衙里的?”
刘同一惊,下意识先看了一眼卫砺,见他似乎是神色如常,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放下心来,觉得这姑娘的来历恐怕也大不到哪里去,便傲慢道:“既然你要本官问,那本官便问了,你是谁?”
祝良宵粲然一笑,“不巧,就是你身旁那位的夫人。”
啊?
刘同顿时觉得眼前一片漆黑,额前不知不觉落下了虚汗,他抖了抖胡子,颤颤巍巍道:“卫,卫大人……这姑娘该不会难道真是……”
卫砺这时懒懒地掀了掀眼皮,看起来不甚在意,只是任谁都能看出来他心情并不好,“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刚才对我的夫人说了些什么?”
刘同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现在完全就是悔不当初啊!不过这个人没什么能力却还能爬到知府位置倒也不是个笨人,他当机立断,立马就给卫砺跪下了,磕头磕的那是真情实意:“下官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人啊!”
祝良宵能轻易放过他吗?那当然不能,这个刘同,在其位却不谋其政,整日里想着如何鱼肉乡里,她之前那是没见到,现在是见到了,那就不能坐视不管,但是刘同的事可以留着以后再收拾,现在当务之急是先逼出他的恐惧,这人一旦开始害怕了,也就没那么多心思和人虚以委蛇了。
这一点上,倒是和卫砺的想法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