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快到中午的时候到了庄子上,庄子的管事知道本家的小姐要来,皆是整整齐齐的候着迎接,祝良宵坐在轿子里戴着兜帽,并不露面,只是由鸳鸯代劳传达,几个管事知道她来这里的目的,也把方姨娘的情况都说清楚了。
的确是生了病的,他们也请了大夫来看过,可方姨娘觉得这庄子里的大夫不好,不肯让看,前两日又请了信,请了方家的大夫来看过,那大夫是说没什么问题,就是郁结于心,让她万事想开些便可无大碍。
但方姨娘想不开啊。
接连请了几个大夫,方姨娘都说无用,自己更是缠绵病榻不肯下来了,口口声声说着要见大小姐,大约也是知道老爷没空见她,所以把目标全都放在了祝良宵身上,如今祝良宵是新妇,她终日这么吵吵嚷嚷的,传出去恐怕对名声也不好。
这时候祝良宵才下了轿子,淡淡道:“姨娘的院子在何处?”
管事忙引着她过去了,祝良宵没来过这个地方,倒是有几分陌生,行至拐角处,又过了一个长廊,这个小院子虽然不如什么三进三出的四合院,但也是个小排屋,祝良宵还未进去,就闻到里面一股若有若无的汤药味。
纱帘浮动,空气中漂浮着汤药味,还未进门,只隔着帘子看见床上躺着一人,仰躺着,不住的咳嗽着。
祝良宵挑挑眉,踏进了门后,静静的坐在她床边。
方姨娘的脸色看着的确是生了病的,见她来了,勉强撑起身子道:“妾身见过大小姐,只是我这里茅檐草舍的,恐怕不能招待了。”
“无妨。”
鸳鸯和翡翠一人给上茶,一人扶着方姨娘坐起来,这两人说白了都是聪明人,待服侍妥帖之后就出去了,房中只留祝良宵和方姨娘两个。
祝良宵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茶面上的浮沫,淡淡道:“姨娘这病来的蹊跷,可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才是。”
方姨娘只得点头,说:“只是因着在这庄子上却总挂念着府里的事,这里虽说是清闲的好去处,妾身却还是个劳碌命,总惦记着府里的大小事,如今只觉得休息的也够了,之前小姐您成婚,我都没有时间回去瞧瞧,实在是惭愧了。”
祝良宵似笑非笑道:“当初可是我赶了姨娘到这庄子上来的,姨娘可怨我?”
方姨娘顿了顿,戚戚苦苦的瞧着她,最后只道:“不怨的。先前的事也想清楚了,这本就是妾身的错,妾身从小日子便过得不好,嫁到了祝家之后,便被这泼天的富贵眯了眼睛。”
“小姐嫁到了卫家,妾身实在不忍心看着将军一个人,每天回到府里冷冷清清的连个候着的人也没有,大小姐若是不放心妾身,妾身回府之后,必定不像从前那样。”